“你要把‘得到’当做必然,要主动出击,主动去争取。”
苏叶好像懂,但又好像不是很懂。
她在表现自己这方面,向来没什么天赋。
“越程琦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对于骄傲的人,你不能迎合她,你要比她还骄傲,她才会看见你。”
“比她还骄傲?”
“慕强心理,懂了吗?”
吃完晚饭,洗漱完毕。
带着有关‘慕强’与‘争取’的问题,苏叶无心睡眠。
从小到大她好像真的没为自己主动争取过,考了第一名,大家的夸奖只会说你有天赋,是读书的好料子,其实她想说满分答卷也是自己努力才得来的,不是靠天赋,但这句反驳始终没有说出口,被动接受了“有天赋”的帽子,主动抹杀了背后的付出。
后来考大学,苏叶想考法学院,亲妈吴珍一句“不行不行,你嘴皮子这么不利索,怎么帮别人打官司”,其实她想说学法学不一定只能帮别人打官司,但这句抗议还没说出口,她就被动接受了学医,即使后来主动爱上了医科。
到现在考进仁华,还是这样,每天被动的接受太阳升起,又被动的接受太阳落下,两点一线的生活无限循环。
赵芹点过自己的,那句“有不懂的就问越主任,能和她探讨起来,她会很高兴”,就是暗示了越程琦喜欢主动争取、好学,大过于天性属核桃的被动者。
越程琦没有给过自己机会吗?她从来没有不让自己说过话,只是自己从来都不说而已。
苏叶猛地坐起身!
没错儿!
得到,是必然的,要去主动争取,失去才是顺其自然。
越程琦合上书,从窗台上跃下。
她落得轻盈,苏叶比她更飘渺,一步轻一步实,点到越程琦面前。
“又在这里。你可让我好找。”她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伸手压住越程琦的下巴,随后顺着脖颈往下轻轻一滑。
“在这儿呆了二十多年了,就这么喜欢这个地方?”
藏书阁,总有高高的窗,浓厚的油墨味,和暖气也达不到的湿冷。
“习惯了。”
“还是这个性子。走吧,你身上都凉了。”
即便隔着一层手套,苏叶也摸得出越程琦身上的冷。
少女身上还残留有清隽的香,来自湿冷处久呆的潮,指尖带走油墨的书卷气息,以及——为了见自己特地喷洒的玫瑰香水。
香水味偏甜,混在一众天然淡冷的味道中,显得刺鼻又刻意。
苏叶对这样的小手段一笑了之。
如果她想,完全可以动一动鼻子,再拧眉。
明天就能闻到不同的味道。
不过这会儿没这个心思。
她拢了下绒暖的白披肩,听她可爱的,曾经是她继女的姑娘回答了她的话:“知道了,阿麟。”
越程琦知道,所以每一次推动,她都希望做得更好。
去换取片刻的歇息,去试探着掌握这只野兽的呼吸。
野兽是尊贵的麒麟,是贪得无厌的饕餮。
越程琦只是一只可怜的小鸟,关在笼中的金丝雀。
然而再是柔弱的鸟儿,也有自己的心机。
比如这会儿缠在手上的两颗珠子。
苏叶看了,只问它们干不干净。
越程琦轻声笑了。进入这样的事,再不给点反应,她总会被苏叶丢弃的。
“消毒过的。我怎么会拿不干净的给苏姐姐呢?”她俯身,贴在苏叶的耳边,轻轻吐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