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暮无奈,将人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低头开始亲吻。
这个吻由缓及劲,司逐行抱紧纪暮,双手紧紧抓着纪暮背上的睡衣,眼尾不由开始泛红。
没一会儿,沙发上滑落银灰色睡衣,逶逶迤迤落在复古色地毯上,像森林中的白花翩然落在原始的土壤之上。
宁城这个城市,商贾云集,高楼林立,四季分明,每个夜晚永远灯盏如昼。纪暮九岁时乘着绿色铁皮踏入,却氤氲灰暗了很多年。那些沉寂的,无声黑白的岁月里,有一朵玫瑰,与他格格不入,却意外闯入他的生命,被他遗失过,又被他找回来,以完全不受控的姿态吸引着他,在他生命中激起无数火花,成为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宁城。
被压在沙发上的那一刻,刚刚大胆撩拨的人已经被亲得神智涣散、身体发软。
逆光太久,司逐行下意识将手搭在眼睛上,试图平复不受控的心跳。
纪暮没给他这个机会,再一次唇齿相依,呼吸在黑夜中开始错乱,阵阵破碎的呜咽中,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交缠。
良久,一双白皙的手循着记忆寻找台灯开关,刚关上,另一只略宽一些的手再次打开灯盏,多点两下,由暖白色调成橘色,声音一样的低哑沉郁,轻声哄道:“别关,我想看。”
没有人不喜欢心爱之人的情动。
纪暮低身,吻去司逐行眼角的泪水。
司逐行撩起眼皮,对上一双暗沉如墨的的眼眸,收回再次伸出的手。
纪暮在床上,除了询问司逐行的身体承受情况以外很少讲话,司逐行倒是想开口,一开口声音破碎,很多时候没有余力。于是两个话少的人在床上时,很默契地,无论谁开口提要求,对方都会依着。
客厅的沙发不小,但到底不好施展,纪暮睡前整理了半个月的数据,在他抱着人起身回卧室时不小心被自己扫落,纸片轻薄,纪暮一走,身后的白纸如蝴蝶四处飘散,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客厅的橘灯被遗忘,照彻满地白纸,不知过了多久,灯光变暗,屋内慢慢停了声响。
第二天清晨,司逐行半颗脑袋埋在被子里,闻着干燥清新的床单,动了动身体,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没有强烈的不适感,至少起身活动没问题,内心感叹找纪暮当恋人真是件顶好的决定。
等他洗漱好,推开门,空气中传来一阵清香,抬眼望去,只见侄儿正坐在昨晚的沙发上看动漫,司逐行没来由脸红。好纪暮已经收拾妥当,没有任何少儿不宜的东西。
司逐行走过去,将声音调大。
司文桉发现后抬起头,脸上扬起笑容,“叔叔,你醒了!”
“嗯,声音调这么小,能听得清?”
“纪叔叔说你睡得晚,让我尽量小声点。还有,叔叔你为什么睡在纪叔叔家?”
司逐行抓抓头发,看着懵懂的侄儿,在想怎么表达才能让他比较容易接受的同时,又不会给他带来误导。
结果想了一会儿,没找到什么好的解释。
“文桉,我和你纪叔叔的关系就像你爸爸和妈妈,爷爷和奶奶一样?”司逐行尽量委婉一点。
司文桉有点迷惑:“他们是夫妻,但纪叔叔不是男的吗?”
“是男的。我们不能结婚,也不能成为公认的伴侣,但这不影响我们相爱和想要在一起的决心。我和他们一样,只是找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也就是你的纪叔叔。文桉,我真的很喜欢他,他现在也是我男朋友,你要像对我一样对他,好吗?”
司文桉不过十二岁,虽从小聪明但不是很理解成年人相爱的意义,但在他心里,司逐行一直是高大和靠谱的代名词,不一定要理解,习惯性听从和祝福即可。
“好的叔叔,我也很喜欢纪叔叔。”
“乖孩子。”司逐行揉揉他后脑勺,松了口气,转身去厨房找纪暮。
走进厨房,纪暮正在煎最后一个鸡蛋,司逐行不吭声,纪暮关电后才看见司逐行站在身后,低声笑道,“起了。”
“嗯。”说完打了个哈欠。
纪暮放下围裙擦干手走过去,轻揉司逐行腰肢,“这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每次想控制,但好像一到某个节点,很多局面就注定无法控制。
司逐行摇头,声音微微嘶哑,“没有,倒是暮哥你,平常也不熬夜,怎么还起这么早,早点随便吃吃不就行了?自己动手这么麻烦。”
司逐行最后累到四肢打颤,虽然不记得俩人具体缠闹到几点,但大概有个数。一想到这人带他去洗澡清理身体,再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看着就觉得累得慌。
纪暮笑笑,“不麻烦,除了这几个煎蛋,其它都是叫经常点的那家。早点也不能随便吃,更何况客厅还有个正长身体的。”
“我起床有固定生物钟,最近睡眠质量好了,不影响上班。”
纪暮以往早睡是因为觉浅睡眠质量差,俩人确定关系后开始同居,俩人相拥而眠,纪暮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夜里很少会惊醒,睡眠质量好了许多。
司逐行喜欢听纪暮絮絮叨叨,好像他总能将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见状不再说什么。
餐桌上,司文桉隔一会瞥一眼纪暮,神情欲言又止,司逐行坐他旁边没发现。纪暮坐他对面,一眼看穿。
“文桉,早餐不好吃还是有什么心事?”纪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