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逐行拿过相册,里面的场景有公司、超市、公园······,都是他和纪暮或牵手或拥抱的画面。
一帧帧,全是俩人的日常,司定渊不知道这些都是司逐行主动的效果,以为俩人早已经在谈恋爱,刚刚司逐行一开门他就听见响动,见人半天没进门,正打算开门,结果从门缝看见一米八几的弟弟抱着男人的画面。
他看了一会儿,很明显,完全是自己弟弟在强求。
“谁拍的照片?”
司逐行声音冷了几分,他清楚自己亲哥不可能查自己,但偷拍之人将这事告知司定渊,不可能没有目的。
“今天下午有人寄到公司,备注收件人是我。我查过了,寄件地址是荒废的老房子,已经两年没住人。”
司定渊虽然生气,但不至于冲昏头脑,有些事该查还是得查,可惜没查到结果,只能找本人求证。
看司逐行的样子,他的疑惑程度和自己也差不多,于是没再纠结照片,“继续说你们的事。”
司逐行放下照片,叹气:“哥,我不是将人带回家了吗?”
按司家人的规矩,如果不是真心喜欢,是不会带回家的。
司定渊默然,突然想起冬至那天,自己打电话托司逐行去接儿子,当时司逐行在电话里说,“哥,我带个人回来给你们看。”
当时司逐行语气雀跃又神秘,司定渊不由好奇,“什么人?”
“男的,贵人。”
现在一想,自己根本没问那人性别。
司定渊瞬间气笑。
“我们带回家是要结婚的,你人都没追到,没名没份的算怎么回事?”
司逐行有点心虚,前两天他正管纪暮要名份,当时没成功,现在不敢讲话。
司家人从不在感情上开玩笑,看着自己弟弟一脸倔驴模样,司定渊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阿行,他是个男的,我们家虽不至于迂腐到排斥同性恋,但你知道你找一个男性伴侣意味着什么吗?”
“你们无法举行婚礼,不会有子嗣,还会遭受别人的指点。”
司逐行听闻看向司定渊,眼里没有半分迟疑,“我知道,我不在乎。”
“如果爸妈不同意呢?你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司逐行眼眸微动,抬起脚步坐到司定渊身侧,“哥,对不住,爸妈那边,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慢慢接受。”
司定渊看着弟弟腕间的手镯,越看越眼熟,仔细一想才发现这是不久前自己想买却失之交臂的宝贝。
司逐行戴着的是顶级沉水奇楠,品级高,有奇香,按克卖都贵得离谱。司家不缺钱,真想买也不是买不到,但这串手镯有特殊机缘,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到一次。
司逐行手镯原材料长于寺庙后山,日日向着佛光养了上百年,制成珠子后经古庙住持亲手过光,之后又由高僧亲自在珠子上雕刻梵文,寓意平安长寿,听说还有定气凝神、辟邪驱鬼之效。
极品中的极品。
手镯一开始出现在拍卖会的宣传册上,司定渊打听了许久,本来打算买来送给妻子白雯,好巧不巧拍卖那天一家三口在国外度假,错失良机。
听说竞拍者买到手后又出了大笔香火钱让寺庙再次供奉添福。
白雯不是个迷信之人,听了不觉得遗憾,反过来安慰丈夫,“可能竞拍者有特别想护着的人,不然谁会费这个心力,我健健康康的不需要,而且佛家讲究缘分,说明对方更有缘。”
司定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求而不得的礼物,最后兜兜转转会出现在弟弟手上。
“你说,纪暮不喜欢你?”司定渊疑惑。
司逐行思索一瞬,“也不是不喜欢,更多的是建立在友情之上的喜欢。”
神特么友情,一向沉稳端方的司定渊在心里暗骂,谁家朋友会送接近八位数的礼物默不吭声。
“这手链叫‘护持’,有平安顺遂之意。”司定渊想了想,既然纪暮不说,自己也没必要点破,将打算说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
手链沾染上体温,司逐行已经习惯它的存在,不由得轻轻摩挲。
司定渊被带偏后又缓过神,“阿行,一定要是他吗?如果他不喜欢你呢?”
有手链这个插曲,司定渊知道纪暮至少不会令这个傻弟弟万劫不复,一下午的郁闷散了些,但司定渊仍然不希望他选择男性伴侣。
“哥,纪暮不是选择项。”
“我没有其他选择。”
司定渊一下午的火听到这突然觉得无力,两个人半天没讲话,最后揉了揉司逐行的头发,再次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