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了半个小时后,医生的诊断结果是忧思过度、长时间高负荷而导致的晕厥。
萧帆看着高度紧张的司逐行,只能将住院治疗的所有手续包揽。
等萧帆将单子递给司逐行时,司逐行将目光移到单子上,说道:“麻烦你了,要不你先回去?”
萧帆没忍住:“靠,你那么客气干什么?生分了啊!”
司逐行:“我是替他感谢你。”
萧帆双眼震惊,司逐行这语气,显然是将纪暮划入了自己人中,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他来道谢。
“阿行,他知道吗?”
“什么?”司逐行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喜欢他的事。”萧帆问着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不知道。”沉吟半响,接着道:“老萧,你说怎么追一个男人。”
萧帆听了要耳聋:“不能不追吗?纪暮这样的大佬,且不论喜不喜欢男的,喜欢也不好追。”
“过分了啊,你哪次追人问我我没回答你,我可把我爸和我哥追人的手段都告诉你了。”
“但是最后都分手了。”
“那不是我爸我哥的经验问题,是你自己有问题。”
萧帆:“·······”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我没追过男的,我哪知道,要不你也用你爸你哥的经验追人?”
“可能不行,纪暮不会喜欢珠宝首饰、包包裙子,算了,你先回去?”
萧帆没眼看发小痴汉模样,没待多久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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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暮醒来的时候,只见自己身处四面白墙中,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医院。
司逐行花钱订了一间单人病房,为了不影响纪暮休息,拉上了旁边的窗帘。
纪暮扫了眼天花板,手指微动,本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右手上覆着另一双修长干净的手,紧接着是一双墨色短发。在他的动作下,手的主人抬头。
司逐行容貌昳丽,气质锐利,不说话的时候会有种冷艳感,笑起来又明媚无比。此刻眼眸惺忪,倒多了一丝柔和,纪暮见过许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分性别和年龄,却没见过比司逐行更惊艳的的人。
窗帘没拉严,窗外几缕冬阳越过玻璃照在司逐行的脸上,纪暮觉得这一幕久违地熟悉。
上辈子纪暮身体不佳,很长一段时间经常住院治疗,每次醒来,都能看见司逐行陪在身侧,有时候像现在这样困了靠在床沿,有时候坐在不远处办公,总之睁眼就能看见。
司逐行去世后,纪暮再从病房睁眼,身边再没有常伴之人。后来他几乎不再去医院,具体原因自己也说不上来。
“逐行,醒醒。”纪暮苍挤出一抹笑,眸里闪过一丝心疼,自己没发现,司逐行也没发现。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司逐行听到纪暮的声音后彻底清醒,连忙关心起纪暮的身体。
“幸苦了?我什么时候来的医院?”
“今早六点,我想上厕所发现你身体不对劲,叫不醒,我怕出事就送你过来了。医生说你熬夜过多,忧思过重,昨天喝酒又不加节制,所以才会生病。”
昨天酒会上,司逐行有盯着纪暮,虽然青松那些员工不敢给新老板灌酒,但喝得太少也说不过去,毕竟青松这种游戏公司男士居多,大多又年轻。纪暮喝酒不上脸,醉了也不闹腾,司逐行和众人都以为他酒量不错。
听着司逐行关心带着懊恼的神色,刚想解释又被司逐行打断。
“纪暮,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青松不值得你赌上健康。”
前阵子为了公司的事,司逐行确实忙碌,他仗着这辈子身体年轻不以为意,或者说是上辈子带来的坏习惯。
司逐行离世后,华酌集团和游戏公司两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他开始变得忙碌。司逐行在他面前爱笑,他在的时候,纪暮并不知道他承担着这么大的压力。
那会儿又何尝不是借着虐待式的加班以减少心中的愧疚,很长一段时间,纪暮都是这样。
直到有一次从医院中醒来,17岁的司文桉从学校赶过来,见他醒来泪水忽地掉落,“纪叔,你不能出事,我答应过叔叔要照顾你的。”
司文桉12岁丧父,由司逐行抚养长大,无论从相貌还是处世态度都像极了司逐行。司文桉很乖,没什么脾气,那次少年无声的眼泪让他无措,不敢再作践自己。
至少,在这个少年成长之前。
思绪散去,看着神色凝重的司逐行,纪暮温声开口,“抱歉,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