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逾白笑了,眉眼俊逸温柔。
“我也觉得很好看,”他说,“住在这里,向外看时,好像永远都是春天。”
余逢春沉默地注视着他无知无觉的侧脸,忽然很想知道邵逾白是在怎样的契机下,爱上了春天。
是夜夜噩梦缠身,终于找到了自救之路。
还是某天一睁眼,忽然想着春光明媚,应该永永远远地见到。
……
邵逾白邀请余逢春进去喝杯水。
一般情况下,肇事者和受害者之间不该有这么多友好亲切的交流,但既然饭都吃了,那喝杯水也没什么。
况且邵逾白也不是傻子,大概能猜出余逢春不是无意撞到他的。
所以只思考了半秒钟不到,余逢春就点头同意。
然而刚踏进门廊,余逢春就看到别墅门口蹲着一个人。
门口只开着一盏小灯,总体黑漆漆的,那个人就蹲在门口,看着有点吓人。
邵逾白也看到了,眉毛拧成一个疙瘩,面色冷淡下去。
他向前一步,挡在余逢春面前。
这时,蹲在门口的那个人脑袋动了动,被声音吵醒,他抬起头。
一瞬间,一声大喊穿进余逢春的耳朵。
“邵先生!你回来了!”
声音不熟悉,但态度很熟悉。
余逢春仔细一看,那个蹲在门口的人果然就是安晓。
走廊里灯光很暗,安晓还没有发现余逢春,晃晃蹲麻了的腿,笑着跑过来。
“邵先生,你果然来这里了!”
邵逾白脸色冷淡,听他这么说,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安晓回答:“是老夫人告诉我的,她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看看你。”
哇偶。
余逢春去看邵逾白的表情。
也正是这个时候,安晓终于发现邵先生身后还跟这个人。
他反应很大地喊道:“你是谁!”
他的姿态很有敌意,好像余逢春是某种手持利刃的歹徒,正准备一把刀捅死邵逾白。
本着不想被误会的心态,余逢春解释:“你好,我叫江秋。邵先生的车被我撞了,所以我负责把他送回来。”
“这样。”
安晓仍然用一种异常警惕的眼神看着余逢春,片刻后道:“那你已经送到了,可以走了。”
这个嘛——
余逢春没有回答,等邵逾白的反应。
而邵逾白的反应是上前一步打开门,让余逢春先进去,然后对身后的安晓说:“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此话一出,安晓的眼圈顿时红了。
余逢春隔着门缝仍然看得相当清楚,两滴硕大的泪就凝在安晓的眼眶里,眼瞧着要滴下来。
“我、我是担心你……”
他颤抖着说,仿佛邵逾白说了多过分的话。
“老夫人让我跟着你的,”他再次重复,“邵先生,老夫人那么关心你,她不会害你的……”
余逢春看得叹为观止,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嘴里冒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