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本不该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开口,但当余逢春问起的时候,邵逾白想不出理由拒绝。
好像那些所有的体验,都是在等这一刻。
“我看不清那个人是谁,但是我一直梦到他,”他说,“然后我会醒来。”
余逢春勉强笑笑:“听起来很辛苦。”
“还好,”邵逾白平静地说,“我已经习惯了。”
他没有细说梦境,觉得余逢春没必要知道。
负担罢了。
余逢春又问:“那治疗效果如何?”
他在问疗愈师的事。“能让老夫人请来,应该效果很好吧。”
总不能一点用处没有,花大笔钱聘回来一个一戳就哭的花瓶。
可邵逾白却沉默了。
许久以后,他才道:“……或许有吧。”
0166:[一般这就是没有的意思。]
余逢春更怜爱了,看邵逾白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体弱多病、委曲求全、温柔善良的可怜人。
“没事的,”他试着安慰,“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话语乏善可陈,偏偏邵逾白听到以后笑了一下,望向余逢春的目光温柔宁静。
“我知道,”他眉眼弯弯,意有所指地说,“谢谢你。”
余逢春的心跳又乱了一拍。
失忆的邵逾白,状态接近于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温和齐整,又在端正的姿态里透露出些爱恋的余温,影影绰绰,比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来还动人。
注视着他这幅样子,余逢春觉得自己快顶不住了。
但是不行。
如果邵逾**神没出问题的话,余逢春和他再谈一遍也没什么,偏偏他分裂出来一个2号,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
余逢春已经和2号不清不楚了,再和现在这个勾搭上,到时候一团乱麻,更难理清。
果然色迷心窍要不得。
余逢春理智回笼,从心里叹了口气,琢磨着该如何脱身。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难以言明的氛围被打破,邵逾白抿抿嘴唇,移开视线,余逢春也干咳一声,拿出手机。
来电显示上是余柯的名字,他这个便宜弟弟知道余逢春烦他,所以基本不会主动打电话。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余逢春没有接,按了静音以后等电话自动挂断。
最合适的气氛被打断了,谈话不适合继续,邵逾白去厨房做了杯热饮回来,然后余逢春就捧着杯子,跟在邵逾白旁边,一边喝,一边听他介绍那些彩色小石头。
等时间差不多了,余逢春要离开。
这时候,他俩才想起来彼此是因为什么才见的面。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余逢春拿出手机,无视之后数通未接记录,牢牢记住自己的人设:“如果车子无法修理或者怎么样,请一定要联系我!”
邵逾白没说可以或不可以,只是拿过余逢春的手机,敲下自己的号码,又还回去。
手指温热的温度在手背一点而过,仿佛带着点暗示,又好像只是不经意的触碰。
余逢春不敢抬头看,只能动作飞快地敲上备注:111邵先生。
邵逾白看见了,一挑眉:“为什么前面要加上三个1?”
余逢春笑得坦然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