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邵逾白说,弯腰试图将他抱起,“我们在3号边区巡逻的时候,你三天没睡,到后面,你坚称你的脑子里有只畸形丑陋的异族,记得吗?”
“真的有。”余逢春打了个哈欠,“又丑,毛病又多,还以为自己很懂文学。”
“好的,我知道了。”
邵逾白有经验,明白这时候不能和他犟,一边应付一边摸到他的膝下,让余逢春把手搭在自己脖子上,保持好平衡后,腰肢用力,把人抱了起来。
高度改变,余逢春脑袋晕晕的。
他确实没怎么睡觉,想阿克苏的事想了好久,把睡意都耗没了,只能在床上到处乱滚。
等后来琢磨着差不多到了邵逾白回来的时间,他才起来,在楼梯上等到现在。
邵逾白身上还沾着一丝未干的凉意,很冷,但他的胸膛是宽阔的,倚着很舒服,抱得也很稳,余逢春又晕又困,躺得心安理得。
他们以前经常这样,唯一的不同点大概是以前身上总是沾着点血呀呕吐物呀什么的,余逢春早就习惯了。
邵逾白连人带毯子抱进主卧,果然看到床上的被子乱成一团,中间窝出个人形。
把余逢春放下,像自动导航一样,余逢春连眼睛都不必睁一下,直接便找到了那块最适合睡觉的位置。
毯子就在邵逾白手里,叠成方块以后放在旁边的枕头上。
“睡吧。”他低声道,看着余逢春困倦地合上双眼。
迈步离开,走到房间门口时,邵逾白听到身后传来翻身声。
余逢春坐了起来。
“为什么要和我住在一起?”他再次问。
邵逾白张嘴想要回答:“……”
“——不,别说什么没钱,”余逢春打断他,“我不信。”
“好吧,”邵逾白说了实话,“这样安全。”
“……”
“我可以保护你。”
余逢春问:“外面那些人也是为了这个?”
邵逾白看去,昏暗的房间里,余逢春盘腿坐在床上,眼眸明亮。
他问得很平静,语气接近没有起伏。
——他当然会发现邵逾白安排好的卫队,余逢春从来都是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困境。
“是。”邵逾白说。
“首都星真有这么危险吗?”余逢春又问。
“……是。”
“……”
长久的沉默。
余逢春坐在床上,陷入安静的思索中。他的视线飘得很远。邵逾白不再挪步,他甚至无法移动,只能停在原地等待审判。
良久后,余逢春眨眨眼,倒回床上。
“我知道了。”他说。“晚安。”
所以这就是他的回答。
邵逾白被赦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