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逢春与陈和对视一秒。
“刚才在内狱里……”
还没等他说完,陈和就道:“陛下是吩咐奴才带江大夫去瞧瞧,并没有说别的。”
余逢春放下心,走进内殿。
……
大概是刚下朝就传了早膳,余逢春进来时,邵逾白还穿着朝服,只褪了冕冠,几缕发丝垂在肩头,神色温和,并不见等待的烦躁。
有旧日的影子。
今天的早膳里没有乳酪,余逢春刚坐下,邵逾白就夹了些油煎小菜进他的盘子里。
“新磨的豆浆,尝尝。”
余逢春喝了一口,放下碗,琢磨着怎么跟邵逾白讲内狱的事。
然而邵逾白早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去了一趟,明白些了吗?”他问。
余逢春点点头。
“全明白了吗?”
“没有。”
“那就不用说了。”
邵逾白尝了一块混着燕窝炖起来的鸭肉,觉得味道不错,招手让一旁的宫人给余逢春也夹一块。
他说:“寡人也没明白,等你明白了,再说也不迟。”
于是余逢春吃了鸭肉,发现炖得确实入味。
两人用完早膳,昨夜被抬走的大堆奏折又被抬了回来,重新在邵逾白的书桌上垒成一座高高的山。
余逢春没找着皮肤接触的好时机,加上人家工作的时候,他从旁边凑着把脉,显得很不要脸,便准备起身告退。
然而刚打定主意,卫贤就抱着一摞书走了进来,放到他手边的桌子上。
“这是奴才刚从京城搜罗到的杂谈小说,江大夫看看喜欢吗?”
余逢春愣了一下,看向邵逾白。
邵逾白手中提着朱笔,不方便有大动作,只道:“还有一些医书什么的,江大夫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余逢春转而盯着那些书,一动不动。
卫贤可能是以为他不满意,急中生智:“梁妃娘娘养的那只猫,前些日子下了小猫崽,刚满月。江大夫要是喜欢,我为您抱来。”
“……”
为了让他留在御书房,主仆两人可真是出尽百宝。
余逢春不想逗猫,更不想弄得浑身猫毛。
“不用了。”他重新坐在铺好软垫的椅子上,“我看会儿书吧。”
邵逾白满意地低下头,继续看奏折。
御书房内安静了许久,余逢春手里捧着本小姐小姐缠绵悱恻的流行小说,半点儿没看,从心里和0166商量事。
“我觉得万朝玉没那么蠢。”他说。
0166:[你是指哪方面?]
余逢春说:“不如从他找了四个蠢货开始。”
[……]
“他不会真以为靠那四个人就能偷走邵和军的兵符吧?”
[或许歪打正着就可以了。]
“……哪有这么概率的事情?”余逢春说,“我倒是觉得更像是在投石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