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逾白怔怔地看着,几乎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任由着安静持续许久,他才突然开口:“他想杀了我。”
这个他是谁,两人都有数。
余逢春头也不抬地说:“我知道。”
于是邵逾白继续说:“他嫉妒我。”
余逢春说:“你也嫉妒他。”
他说得平平淡淡,好像这是多么正常的事,连抬头表达一下情绪都不想,俨然是早就知道并且习惯了。
本来在他后脖颈上若有若无抚摸的手忽然用了点力,留下一道不明显的红痕。
被说穿心事,副人格勉强笑笑,指节屈起,蹭过余逢春的眼尾。
“那你说说,我嫉妒他什么?”
余逢春终于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平稳:“你觉得我是他的,不是你的。”
说完,他低下头,用纱布将伤口裹好,浑然不觉自己刚才那句话带来什么影响。
戳穿了别人的软弱,却装作无事发生,多刻薄。
副人格不怒反笑,等余逢春忙完手头上的事,还没等他收好碘伏纱布,就把人抱起来,像咬一样狠狠吻住,然后顺着脖颈一路向下亲吻,试图覆盖过主人格之前留下的吻痕。
主副人格的暗暗较劲,都不满爱人不只属于彼此。
余逢春顺从地接受。
“别想太多,”亲完以后,余逢春摸摸他的脑袋,“你们在我眼里从来没有分开过。”
副人格沉着脸,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余逢春继续说:“你想不明白,那我问你,如果我变成了两个,要你选,你怎么办?”
强行劝和不行,那就将心比心。
副人格听到的第一反应是——当然是都要!
都是爱人,怎么舍得放弃任何一个?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以后,副人格瞪了他一眼。
“冷硬心肠。”
他嘟囔了一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把余逢春抱得更紧,珍惜难得的时光。
余逢春在他怀里,眉眼带笑,安静片刻后嘱咐道:“我嘱咐了他,也嘱咐你——先别去找余柯的麻烦。”
邵逾白闷闷地说:“知道了。”
在余逢春看来,副人格就是一只脾气急躁又记仇的小狗,虽然表现得很凶,但只要搓搓脑袋,就会乖起来。
“谢谢。”
奖励一样在副人格脑门上亲了一口,接着就被按回去。
“我不是狗。”
啊哦,被发现了。
*
*
第二天清晨,余逢春睁开眼,发现邵逾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111邵先生没有对自己突然的失去意识发表任何意见,两人交换了一个很浅很轻的早安吻,就起床了。
余逢春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心知这回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糊弄过去,待会儿还有的忙。
懒洋洋地爬下床,接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喝。
余逢春听到邵逾白正在打电话,安排接下来几天的居家办公。
不论他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最近都少出门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