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慕忍不住,先行握住了任君澜的手腕,看到手背上一层神色的血痂,低声问道:“澜哥,你怎么……?”
刚才澜哥的状态很不对劲,像是失了理智,不知为何逮着那人打了一顿,下手那么狠。
明慕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细腻柔软的浅色绢帕上只绣了一朵金纹,手帕将血液脏污全都抹去,显露出那双如玉的双手。
任君澜始终盯着明慕,一言不发。
马车里只有两人,明慕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多问,只专心致志地帮着擦去污渍,见到手背上的破皮,熟门熟路地从马车里找到膏药,用手指抹了一层,轻轻涂在破损的地方。
“……我先前,做了一个梦。”
过了许久,明慕才听到任君澜的声音。
他没有打断对方的话,而是耐心地听下去。
“梦见……你死了。”
任君澜的眸子逐渐恢复光彩,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声音艰涩:“就像刚才那样,你一动不动地躺在我怀里。”
明慕:“梦、梦都是反的啦!”
低血糖真该死啊!
他下次一定按时吃饭!
任君澜第一次听闻这个说法,逐渐靠近明慕,两人呼吸交缠,似乎连心跳都能听见。
“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做了什么梦,现实会和那个梦相反。”明慕说着说着,不知为何,脸上的热度上升,脑子里面也晕乎乎的,“所以,实际上我会长命百岁。”
“小囝说得很有道理。”任君澜轻轻捏住明慕的手腕,皮肤细腻柔软,如同软玉,稍稍用力一点就会在上面留下红印。
他低头轻吻明慕的手腕,嘴唇一触即离,偏偏是这点亲近,让明慕立刻红了耳朵。
倘若梦中的事情不是一件件发生,或许任君澜真的会相信明慕的说法。
遇刺、寿昌伯、会试……
只是发生的时间不一样。
“是我迷障,让小囝忧心。”他不欲深究这个问题,轻描淡写地略过去,“下次不会了。”
明慕半信半疑:“好吧。”
或许是这两日来燕都不适应,才叫澜哥做了那个梦。
古人都很看重鬼神,梦境往往被认为是一种现实的映照,所以出现不好的梦后,才会这么重视,以至于出现今日这种……意外。
现在那国公府的公子仿佛还没醒,这么凄惨,明慕都不好意思叫他道歉了。
“刚才我的话你听到了吗?”澜哥的状态一直不对,对方家长找上门了,明慕只好先赔礼道歉,“往后五个月,你都没有俸禄了,还要在王府禁足……”
“我听到了。”任君澜低低地笑了一声,将脸埋进明慕的侧颈,唯有感知到皮肤下不断跳动的脉搏,才能让他彻底放心,“父王将我赶出来了,小囝,你什么时候把我‘娶’回去?”
“这个要等先帝孝期过完。”明慕特意了解过,对此了然于心,“得到今年十一月了。”
“现在才三月,好远。”
明慕深以为然地点头。
咕噜噜往前的马车陡然停止,有人敲了敲车门:“陛下、世子殿下,王府到了。”
明慕侧过身,好叫任君澜出去。
“你还未用午膳,想去哪?”任君澜没有动弹,碧绿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明慕,“京兆尹?”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任君澜的行为妥妥称得上冒犯。
明慕只觉得澜哥有些粘人,但想到他做了噩梦,倒是很包容:“今天我去找明璇时,教她读书的先生很是冒犯,我向京兆尹报案,借以律法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