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你刚刚在想什么?”
明慕扭过身,拽了一旁的绢帕,给任君澜擦去血渍,一言难尽地问。
“……没什么。”对方目光躲闪,不敢看他。
明慕狐疑地看他:“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也没有。”任君澜捂着鼻子,闷闷地回应。
他用力蹭了蹭明慕的侧脸,眼眶都有些泛红,宛如大型犬见到阔别已久的主人:“我真的好需要你,小囝。”
仿佛获得新生。
只要以后,不让小囝离开他身边,注意不叫他劳累,宫城内外掌控严密……
就再也不会有人伤到他的小囝。
也绝不可能,再如梦中一般死去。
——
明慕本打算今天一天都浪费在谈恋爱上,肆无忌惮地和澜哥贴贴——他真的很喜欢拥抱的感觉。
就算是两人一起看一本书,随便聊聊天,都不会觉得疲累。
不过好景不长,阚英很快哒哒地走过来,道:“陛下,陇州来信。”
“是太傅?”
明慕接过盒子,见任君澜也凑过来,介绍道:“太傅去陇州后,时不时会给我寄信和书,不希望我落下功课……”
说着,他有点心虚,拽着恋人的衣角晃了晃:“书倒是在温习,但骑射……我实在没什么天赋,教习的侍卫也不大敢碰我,澜哥?”
“我帮你,我一定帮小囝。”
任君澜立刻应下,恨不得现在就去教小囝骑射,绝对不叫恋人失望。
明慕点点头,显然也很相信澜哥的实力,这才打开木盒,看看今日是什么书籍。
木盒中不是书。
而是一卷旧年的粗糙棉布,最贫穷的农人才会买这种布料,用以补衣服,经纬线散乱,并不结实。
而这卷已经发黄的布料上,隐隐透出血渍。
明慕捡起棉布,轻轻打开。
上面竟是数十人的联名血书,时间可追溯到五年前。
“阚大伴,宣内阁、刑部尚书、邵吏。”
虽还腰酸,但明慕很快站起身,动作微微一顿,很快恢复正常,面不改色地往殿外走:“帮我转告一句,请诸位大臣包涵,等此间事了,给他们调假。”
阚英应道:“奴婢省得。”
出门之前,明慕回过头,语气温软:“澜哥,我先有事。”
“没事,你先忙……”
话还没出口,他便见到小囝急匆匆地走远了。
——
陇州许多年都没有这样热闹过。
最开始是春汛,这个没什么好说的,每年都要来上这么一遭,只看朝廷的动向,选择怎样救灾罢了。先帝在时,往往根据下发的赈灾银两,修修堤坝,买点粮食,分给百姓们。
至于这些粮食够不够吃,堤坝够不够稳固……这些都不是他考虑的事。
今年新帝刚刚登基,经验不足,或许慌了神,下令送来了不少东西,什么水泥、土豆、红薯等,层出不穷,甚至减免了今年的税收,算是收拢了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