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绝大多数都是这种。
既然如此,明慕从中挑出几本封皮颜色不一样的,缓慢地翻看,而那一堆,预备之后再看。
“近日内阁的折子少了。”明慕道。
阚英一直在旁边伺候笔墨,答道:“近日是如此,自从沿海的战利品到了户部,他们就迅速地沉寂下去。”
“陛下或有不知,内阁的阁老们都拒了所有帖子,只在家中。”
他帮陛下打探着朝堂上的动向,很快发现了文官们的沉寂,与之相反,武官们反而抖起来了。
程正真是原先南监的督官,他走了之后,燕都的人手全部归拢到了阚英手中。
看桌子上的奏疏可见一二。以往这些没什么营养的折子都是要筛下去的,内阁会整理成完整的一份,送上来让陛下定夺。卜祯会稍稍大胆一些,给出自己的意见。
明慕慢慢地点头。
在上升期的时候,还有人敢做出这样的举动,虽然他没有表达出来,但所有人都知道,距离清算那日已经不远了。
燕都越平静,越能代表水面之下的波涛。
“诸位大人也是为了我着想。”明慕撑着脸,心绪有些复杂。
文官的抱团情况很严重,同乡、同年、同榜等,都有可能成为结盟的理由,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官员身后,或许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内阁的表现无疑向他传递出一个消息——不论对方是谁,都不用顾忌他们,陛下可任意施为。
虽然陛下在面对正事时,从不心软,但他们在陛下身边,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影响,也要严防死守。
时间久了,明慕都快要忘记这是封建王朝,皇权至上,他不在乎,有人会帮他在乎。
若是以前,明慕或许会强行抚平这种“疏远”,表明自己的态度,可如今,他却沉默了。
这种改变是好是坏呢?
明慕不大清楚。
只短短沉默了一段时间,他就飞速安慰好自己,继续翻看手中的奏疏。
是黄河春汛的准备情况。
有了去年的教训,那边的官员不敢怠慢,从进入二月里,就五日一封奏疏,如今恨不得一日一封。
前面同僚的下场近在眼前,凡是涉及到“以一地养一州”的,全都滚去了矿场干活,世世代代都不得出来。
处理完不多的政事之后,明慕干脆带着武官们的一堆奏疏,直接去了太平宫。
见到他时,任君澜还有些惊讶:“正打算去找你。”
明慕熟门熟路地找到习惯的位置,直接坐下,先大声地叹了一口气。
非常明显。
任君澜失笑。
他顺着恋人的意思,问道:“陛下因何事如此烦忧?”
明慕不语,只默默递过去一份奏疏。
等对方接过去,看得差不多的时候,蹭过去,直直地看向对方:“澜哥,你有什么想法吗?”
比如,给他一点建议什么的?
现在是敏感时机,不大好找内阁开小会啊!
“后宫不得干政。”
任君澜轻飘飘用这句话堵了回来,碧色的眸子含着淡淡的笑意:“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明慕:“???”
什么!守规矩?天下岂有如此不便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