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冲动的幼弟,老大早就看透了父亲的真面目,因为没有科考天赋,干脆将全部心思放在生意上。
等他掌握了家中的全部生意……
“咱们暂且忍耐。”
这句话不知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小弟说的。
两人按压下心底的烦躁,齐齐去拜见父亲。
刚一进门,一杯热茶直接朝着面头砸来,只是砸偏了,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茶杯四分五裂,热水撒了一地,发着袅袅的热气。
“你们两个不孝子,还有脸过来?今日我出狱,你们为什么不来!”
老爷怒气冲冲地辱骂,恨不得将这两人痛打一顿。
只是他年岁大了,已经没有年轻时的力气,不然,早就抄起凳子了。
“父亲。”
兄长站在幼弟面前,有意无意地遮挡起幼弟的半边身体,道:“这些日子,儿子在外忙碌,刚刚才匆匆回来。”
“此次事情,对家中的生意是一次打击,许多交易的世叔因为……纷纷取消了合作意向。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处理这些事情。”
“老东西,就只会锦上添花,遇到事跑得比谁都快。”老爷骂了一句。
实际上,他长久地看朝廷的动向,自己确实一点敏锐力都没有。
朝廷的政策直接影响底下商人的情况。好比最开始的商证,有了这个,算是配了合理行商的证明,又根据自家的行商范畴,办理了粮证、药证等。
这玩意不好造假。甚至陛下发了真假辨明的方法,有些人还是弄不出来真货——他们就是找不到用于证件制作的原料,试了许多种棉花和纸浆都没用。
一开始,还有人觉得证件没什么必要。但是发现了晋商的结局,又叫当地的官员狠狠管了几次,总算学会了,以后对朝廷的信息格外敏感。
好比这次,一开始,陛下弄了新戏。这时候还不算什么,或许就是陛下的兴趣呢?写个戏本子而已,算不得什么。
可很快,随之而来的是当地抓捕地主的消息。
联系上先前的戏本子,不少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商人逐利,但赚钱的前提是保全自身,简直迫不及待地和这人划清了界限。
老爷骂完,又问:“老二,你今年不是不用下场吗?在家作甚?为什么不去迎接我?”
迎接个鬼啊,他都怕自己见到这老不死的后,直接在大街上口出狂言——到时候,更不用温书了。
不孝二字便能压垮他。
因此,他不情不愿地站出来,行了礼,道:“见过父亲。”
“今年我虽不必下场,但是先生说了,叫我多多在家复习温书,旬日书院有一场小考。”
说完,他微微闭起了眼睛,忍受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父亲一定不满意这个理由,要骂他的……
“行吧。”
嗯?
什么?
小儿子惊讶地睁大眼睛。
父亲居然没有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