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用手帕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包起来,小心翼翼地收好。
“那孙儿不要爷爷买新的了,孙儿把最后一颗收起来,等到实在想吃的时候再吃!”
朱元璋欣慰的点点头,“这才是咱的好大孙!”
祖孙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在江宁街市上闲逛。
行至一处僻静地方时,一名身穿布衣,体魄精壮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到朱元璋面前。
他拱手行礼,恭敬道:“老爷,县衙那边是晨光将现时摘下的放衙牌子,辰时刚过,一干胥吏便进了县衙。”
“这些人都已在门房处点卯,无一人迟到。”
朱元璋紧皱的眉头这才稍微舒展了些。
时辰卡的刚好,更无一人迟到,这倒是十分难得。
要知其他各地的县衙,散漫成风,基本不到最后一刻,胥吏们是绝不会进衙门的。
朱元璋接着冷声问道:“那江宁县令呢,什么时辰当值的?也是辰时?”
中年人低下头去,低声答道:“回老爷,不是。。。。。。”
朱元璋一瞪眼:“那是辰时一刻?”
“也不是。”
中年人感受着朱元璋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气,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口水。
“那是辰时三刻?!”朱元璋面色阴沉。
“老爷。。。。。。不是。”中年人战战兢兢的回答,额角上已是渗出丝丝冷汗。
“直接说,他是什么时辰当值的!”
朱元璋大手一挥,中年人瞬间如坠冰窟,膝盖一酸,险些跪倒在街上。
他深吸口气,道:“回老爷,他是巳时当值的。”
“混账东西!”朱元璋气的连胡子都翘了起来。
但他并未当场发作,而是深吸口气,将怒火压了下去。
他接着安排道:“你去吧,继续监视他,务必将他今日的行程、还有所做之事,分毫不差的记下来!”
“若有半分差池,你这颗脑袋,也别要了!!”
“是!”中年男人领命离开。
待到离开朱元璋视线,他才发觉,自己的衣衫已然被冷汗浸湿了。
心悸的同时,心中也不免升起一阵疑惑。
陛下一向杀伐果决,从不姑息这种当值迟到的行为。
要是换做别的人,只怕此刻早已身首异处,尸体都凉了。
可这陈安,却只是被骂了一句混账,真是奇也怪哉。
虽然他搞不明白个中原因,但他身为贴身跟随朱元璋的锦衣卫,对一些事看的是极为通透的。
陛下既然对这年轻县令这般态度,莫说砍头,连板子都不打,便足以说明这县令不是普通人。
起码在朱元璋心里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
这种人是他绝不能得罪!
日后若有接触,还需谨慎对待才是。
他这么想着,再次快速向县衙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