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窖。”
洛水老道拂去额前汗珠,看着衙役们从一众阁老勋贵书房地下抬出又一箱黄金。
道袍下摆沾满了地窖里的霉斑,他却浑然不觉,只顾在账册上记下。
“足色金锭二百,每锭二十两。”
民部的黄公辅和监察部的阎应元看的咬牙切齿。
阎应元更是眯起眼睛。
“这些狗东西!”
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红袍军这些年南征北战,看到的多是那些被饿死在路边的尸体,甚至他还亲眼看到过所谓的人腊!
他娘的,这些狗官家里的金银放出来一点,大明的边镇能被鞑子轻而易举的击穿?
大明的父老乡亲能饿死在路边,能为了家人一条活路,将自己当菜人卖出去?
该死,都该死!
阎应元眼眸气的猩红的时候,突然有个红袍军惊呼。
“墙里有东西!”
砰!
铁锹撬开夹壁,哗啦啦涌出成串的铜钱。
洛水拾起一枚,现是万历年间的制钱,穿钱的麻绳早已朽烂。
他忽然冷笑起来,笑声愈狰狞。
这就是朝廷说的国库空虚?
“记上。”
老道士声音嘶哑,眼眸中的戾气疯狂弥散。
“铜钱约二十万贯,穿绳已腐!”
当夜清点完毕时,洛水站在银作局院子里呆,熔银的炉火映红了半边天,工匠们正把抄没的金佛扔进坩埚。
一尊弥勒佛的笑脸在高温中渐渐扭曲,最后化为一滩水。
魏昶君踩在大雪中,素色老棉袄被炉火镀上金边。
他望着沸腾的金水,突然想到昔日在山东那对卖女儿的老夫妻。
要价三斗米。
而现在,从那些贪墨官吏府上搜出来的一锭银子,够买五十个那样的丫头。
洛水将账簿递给魏昶君,他翻开,一页一页的看。
总获白银,七千万两,皇宫内库,十七万两,官员抄家:六千九百八十三万两。
内阁阁老,追出白银一万三千两,兵部尚书张缙彦,五万两,成国公朱纯臣,五十二万两,国丈周奎,五十三万两。。。。。。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