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军爷从来没嫌弃过他是个乞丐。
前日魏昶君来巡视时,他正笨拙地刨着木板,忘了跪拜,里长却拾起他刨的木条看了看,对王师傅说。
“教他做板凳,做成了放衙门门口用。”
赵三棍夜里偷偷摸那块木板,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早夭的儿子,若是活着,也该是能学手艺的年纪了。
想到这,赵三棍乐呵着,学的愈卖力。
他要打一条板凳,红袍军要用,他给红袍军打一辈子的板凳。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乞丐都在学木工,有的被分配到铁匠作坊,有点了田地。
还有年纪小的乞丐,进了书院。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狗儿趴在账房的青砖地上,用炭笔一笔一画地描着。
他本是个在馊水桶里找食的小乞丐,现在却穿着改小的棉袍,袖口沾满了墨迹。
账房先生老刘揉着眼睛。
“写得好,今日多给你半张纸。”
狗儿宝贝似的捧着那张黄麻纸,想起七天前魏里长摸他脑袋时说的话。
“识字就能当账房,不用再吃馊水。”
他小心地把写满字的纸叠好,塞进怀里。
又低头认真的写写画画起来。
红袍军没来的时候,他甚至不敢去城里讨饭,那些官老爷见到他,总说有失体统,让人乱棍赶走,他被打的最疼的时候,半夜一个人蜷缩着了高烧,在破庙里熬的声音都哑了。
那时候他总觉得活着太苦了,他想娘了。
但现在他觉得也没那么苦,甚至还有一点希望。
红袍军来了,给他吃馒头,还让他学认字,以前听说那些读书的老爷们都是有钱人呢。
所以他每次在学堂总是走的最晚的一个,他觉得自己也不算聪明,别人学一遍,他就学十遍,总能学会。
他想早点学会,他想加入红袍军,万一,哪怕是万一红袍军有一天需要他呢?
狗儿摸了摸胸口藏好的纸,咧嘴笑着,声音很轻。
“娘,狗儿现在不饿,也没人打狗儿了。”
“有红袍军保护狗儿,你要是没死,红袍军一定也能保护你的。”
深夜,还有人在借着微弱天光,一笔一划的在地上写着。
与此同时。
魏昶君正带着洛水老道和林小山一群人忙碌。
火把在深夜出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