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时,魏昶君终于向关押崇祯所在方向走去。
洛水抱着账册跟在身后,册子上墨迹未干的数字还在渗着寒意。
“里长,这还只是查完的金银,还有田契等。”
洛水低声道。
魏昶君却望着宫墙上新挂的红灯笼。
他想到了几年前,上一次入宫面圣,还是进京述职的时候。
崇祯在暖阁里赐他座,鎏金手炉搁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那时那位和自己一般年岁的皇帝意气风。
他说,魏卿可知,满朝文武,朕能信的不过二三。
说这话时,他知道,皇帝也知道,这个朝堂上的人,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
所以崇祯想要利用自己这个所谓的‘孤臣’和诸多乡党掰一掰手腕。
那时候红袍军还没起势,自己也在利用崇祯。
“里长?”
洛水见他驻足,顺着视线望去。
宫道拐角处,几个刚下工的妇人正结伴而行,怀里抱着新领的粟米。
魏昶君收回目光,整了整衣冠。
素色棉袄下,红袍军的制式腰带勒出劲瘦的腰线。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气盛之时,可他眼中却沉淀着远年龄的沉稳。
上一次站在京师,红袍军还在山东蛰伏,如今京师九门,已尽插红袍旗帜。
“走吧。”
他对洛水说。
“别让那位朱家天子等急了。”
这一次,他不是孤立无援的山东割据孤臣。
崇祯也不是那位玩弄权术,手握残明的皇帝。
话音未落,宫墙内传来暮鼓声,惊起一群栖鸦。
黑压压的鸟群掠过金水河,倒映在河面的灯笼红光被搅得支离破碎,像极了这个正在重组的王朝。
与此同时,林小山这位督使,也奔赴前方,提前通知犯人朱由检准备接受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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