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天玄宗标识的云舟穿梭在青天下,流云浩渺,霞光似霰。
一女一男迎风而立,飘带飞扬如鸟雀振翅。
虽然和轩辕澈不算多熟,他平常也不冷不热的,但是他见多识广,有问必答,她想借这个机会问一些事情。
“三师兄,你和宗主的关系好吗?”
轩辕澈闻言瞥她一眼,幽幽吐出:“我们是亲父子,血肉相连,我更是父亲唯一的子嗣。”
“哦。”她手指不自觉抠着栏杆,“那你母亲呢?”提起这个词就感觉喉咙发涩,心里沉甸甸的。
轩辕澈微微眯眼,正过身子看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春慈趴在栏杆上撑着头,沉吟片刻道:“因为……我也想问问我母亲去哪了。”
男人愣住。
他们都不了解谢春慈,只知道她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姐姐被裴寂所杀,对她的过往更是一无所知。
她似乎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事。
谢春慈突然笑道:“骗你的!”
小姑娘哈哈哈地笑,“我是孤儿啊,我都没见过她。”
她追问:“你呢?你有父亲,你的母亲呢?”
她的目光很专注,定格在他一个人身上,黑黑的瞳仁里满满的都是他,眉眼间的疏离仿佛为他散去。
轩辕澈道:“死了。”
这次换谢春慈怔愣。
“死了?”她急切地抓住他的肩膀,“难产,还是……”
“生下我之后,父亲杀了她,亲手刺穿她的脖子。”
谢春慈没说话,走到一边坐下,又摸摸装着莘凌骨灰的吊坠。
轩辕澈:“骗你的。”
“我才刚出生,哪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谢春慈认为他是在嘲讽自己,轻哼一声,不想再跟他讲话,掀开帘子进云舟的屋里去了。
其实轩辕澈心思敏感,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才改口。他的母亲确实死了,也确实是被父亲所杀。
但仙灵界很少会有人称之为母亲,一般称为——饲胎皿。
他也同千千万万的男人一样,对生下自己的女人没有丝毫感情,因为他们眼中,那不是人,只是一个容器。
……
云舟载着二人,日行万里,第三天就到了焚天洲玄英禁地外,眼前一望无际的焦土与永不燃尽的烈火。
轩辕澈犹豫一下,竟然临阵退缩道:“师妹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谢春慈刚把避火石掏出来,惊诧道:“来都来了,你竟然不去见一面。”
一道蓝白灵力飘摇而来,带着清凉的冰雪气息,笼罩她周身,隔绝火魔力量侵袭。
轩辕澈道:“是师尊,他来为你引路,你快进去吧。”
谢春慈拽住他的胳膊往里走,批评道:“你不也是师尊的弟子吗?你们师徒感情肯定比我更深,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
若说他要是真不想进去,她是无论如何也拉不动的,可她稍一用力他就顺势走了。轩辕澈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只是事到临头,竟然不想再面对师尊。
可他更拒绝不了谢春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