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无义道有情（第3页）

心魔在他听到林以卿那一声后蜂拥而上，淹没了他所有的神智。

“……梦魇前辈，”林以卿在内心呼唤，“准备好了吗？”

梦魇过了很久才回答。

“……小娃娃，你确定吗？”

“当然，”林以卿笑了，“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

“不行不行！老夫毁约了！老夫不干了！”梦魇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察觉不到的颤抖，“我老了，看不得你这样，年纪轻轻的！”

“别啊前辈，都说好了，你帮我，给你准备的那肉身就是你的了。你不是——”

林以卿的话被梦魇恶狠狠地打断：“不要了不要了！老夫更喜欢这无边无际的感觉不行吗？！”

“老夫就是舍不得你这个小娃娃不行吗！”

林以卿轻轻摇了摇头：“前辈，这是我的任务，算我求你。况且，我们不是早就预见了这一天吗？”

林以卿说的是梦魇制造出的那场幻境。

“我……”梦魇思索了很久，看着林以卿苦苦哀求的神色，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罢了……就当是老夫欠你的。”

林以卿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哎呀前辈，若是真的对不起我，那就以后多给我烧点纸钱吧！”

虽然林以卿这么说，但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修士之死，魂飞魄散。根本不会在地府有一席之地。

梦魇的妥协就代表着珩奕被心魔占据上风，他会被梦魇争夺了身体的主动权。

可不知道为什么，珩奕的眸色在暗红与琥珀色中来回切换，身上气息也是极其不稳定。

“娃娃！他在与心魔抢夺身体掌控权！”

珩奕不想自己失去意识。他有预感，若是被心魔占据上风，他定然会做出令他后悔一辈子的举动。

林以卿上前一步，手里的见君被她反握在了珩奕的手上。

见君从来都是最能读懂主人的心思，一直嗡鸣，不愿来到珩奕手边。

“乖啊见君。”

林以卿轻轻安抚它。

“001，帮梦魇一下。”

团子001应声。

珩奕头痛欲裂，为了和心魔对抗，他几次想要抬手握住见君，最后却生生折断自己的右手。

不行……

不可以……

珩奕一边又一遍用灵力在身上划出伤口，鲜血顺着口子流下来，在他脚边汇聚成一滩小河。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满身的伤，只为了能清醒过来。

可在外力干预下，珩奕自然抵抗不过心魔。只一息间，眸中清明不再。

他抬手，耳边你来我往唇枪舌战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眼前一片模糊。

他们在说什么？似乎是在争执如何解决掉林以卿。

他一开始还能听到些许字句，但渐渐地，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诡异音调。

他想记起什么，可神识一片混沌。满身只有一个念头。

杀。

杀了她。

林以卿看向他身后的掌门和云纥，比了一个口型。

——谢谢，再见。

众人似乎意识到什么，可即便是距离最近的尧湛，也没有阻挡那一抹灵光。

蓝光划过，见君刺穿少女单薄的身体。剑刃只没入一寸，便硬生生停下了动作。珩奕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左手再也不肯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