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又说:“陛下已经吩咐将梁妃放出宫去。”
余逢春这时候才有了点反应。
“就这么放出去了?”
“是,不过还在准备。余先生若是着急,或许也可快些。”
“我不着急,”余逢春说,“一会儿拿些纸笔来。”
从半月前起,太医院便如有神助般研制出了治疗梁妃的药方,余逢春给0166看过,确实可行。
大概是因为邵逾白的毒被解开,所以本该无解的毒药都在世界运行中有了原理,梁妃因此得救。
只是即便治疗好,梁妃的身子也会落下病根,所以0166专门研究了一份温补的药方,保她安安稳稳到八十。
长宁应下,接过帕子后正要离去,可在转身时却犹豫了一瞬间。
余逢春看出了她的踟蹰。
“怎么了?”
长宁重新蹲下身,小声说:“奴婢听在偏殿伺候的小德子说,陛下一夜没睡,天还未亮就去上朝了。”
余逢春瞥了她一眼。
长宁好像也对自己说的话感到不安,低着头,死活不肯抬起来。
余逢春从心里叹了口气。
“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被策反了呢?”他和0166抱怨。
昨夜哈勒从正殿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居然一个人都没进来,想想便知道是邵逾白的手笔。
0166:[大概是因为邵逾白给她钱。]
没钱的余逢春只能真的叹一口气。
“我知道了。”他说,没有特别的反应。
“你去吧。”
长宁应了一声,带着热水和帕子离开寝殿。
负责早膳的宫人依次走进殿内,端来今日的第一顿。
因为昨夜没睡好的缘故,余逢春没吃多少就停了筷子,擦嘴时,余光注意到一个站在门口的小太监手里抱着本册子,正拿毛笔写着什么。
大概是在说他吃的少。
余逢春任由他记。
等到午膳的时候,邵逾白来了。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逐渐进化成苦瓜脸的赵院判。
余逢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我没病。”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邵逾白还没彻底消气,冷着脸说:“你早膳只吃了几口。”
余逢春都懒得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的赵院判低声道:“皇上恕罪,微臣观其面相,大抵是因为昨夜没有睡好,精神困顿,才失了胃口。不必过于忧心。”
太医都这么说了,邵逾白才放下心。
“劳烦了,下去吧。”
赵院判高兴地退了下去。
余逢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不假辞色的邵逾白,思索片刻,给他夹了片藕。
“尝尝,挺开胃的。”
这就是哄人了,毕竟整件事还是自己有错在先,余逢春愿意后退一步,定然是相当喜欢,不愿让两人之间的微末小事打扰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