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心里的那点吃味:“有你这句话,算我没看错你小子,去了军资库那边也别忘常回来看看啊。”
“放心吧,我师傅兄弟都在这儿,我肯定会经常回来的。”徐鹿鸣把姚宏胜哄得开开心心,这才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知家里。
家里也是好一通高兴,晚上母亲杨秀莲和婶婶钱惠芳两人联手做了一桌子好菜,大家开开心心地庆祝了一番。
徐鹿鸣还难得地喝了两杯酒,度数不是很高,没有醉,连脸都没有红。
但晚上回到房里,要给姜辛夷写信告知他这件事时,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有种喝醉了,酒意上脸的热感。
徐鹿鸣把脸埋在手心里,心里羞得不行。该怎么同姜辛夷讲,他差点在梦里意yin了他的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木兰:……其实不用这么实诚的。
第35章
姜辛夷最近这段日子也忙。
进了县衙,他除了要熟悉县衙里的各项事务以外,还得收拾上一个医官留下的一堆烂摊子。
加上,近来寒冷,百姓很容易就患上风寒,怕引起流感,他需日日都在县衙配置姜汤、桂枝汤等汤药,让底下的医吏们去县里各处支摊儿分发给百姓。
此外,因着他和姜慕荷一个哥儿一个女子做医官,这让许多女子哥儿也有勇气大着胆子来县衙里看病,他也得分出些精力来与这些病人医治。
且,冬日又是炮制药材的好时候,这个时节炮制的药材不易生虫、腐朽,发霉,放上几年都不会坏。
姜辛夷每日配药,收药,制药,忙得脚不沾地。但他下值回家,都会先去看徐鹿鸣给他的信笺。
今日也是一样,拿着手中的信,他感觉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适应了这种每天通信的日子,若是哪一日徐鹿鸣没有写信,或因着别的原因,信笺没有及时抵达,他便会魂不守舍,胡思乱想。
若是哪日徐鹿鸣厌倦与他这般通信……
姜辛夷垂下眼,将这种不安的情绪强行压下去,读起徐鹿鸣的信来。
信上,徐鹿鸣洋洋洒洒地向他详细描述了,他是如何利用治马方子从一小小军养马卒升职军资库的火长一事。
明明一句话就能概括的事儿,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三页,说他如何高兴,说他如何开心,就连他回到家,家里人是如何夸他,给他做了何吃食,他都写得一清二楚。
隔着信纸姜辛夷都能感觉得出,徐鹿鸣对自己的倾诉欲,有多强烈。
看得姜辛夷愉悦地勾起唇角,方才生出的那点不悦,瞬间消弭殆尽。就凭徐鹿鸣这什么都想跟自己说的劲头,怕是十年内都不用担心,他会厌烦此事。
他拿笔蘸墨,也细细给徐鹿鸣讲了讲家里发生的一些事儿,顺便提点他几句:“去了军资库也不要骄傲自满。”
“最近县衙里都在传西南的官员勾结西北将领偷卖军粮一事。我猜此事就是马小姐给你的信上所诉之事。”
“这事干系重大,牵连颇广,西北军屯又是脱离朝廷,其利其损,自行担当的一处军营。”
“若外面的官员因此不愿再与西北军进行物资交易,军资库物用紧张。你这个把消息传回军营,捅破天的人,不一定会受到库里其他人的欢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需一再小心谨慎。”
写完,姜辛夷又把徐鹿鸣的信看了看,待纸上的墨迹干透,打算把信给徐鹿鸣寄过去时。他发现,徐鹿鸣给他的信纸背面,居然还有一行字。
由于字体不是很大,他一时没有注意,这会儿注意到了,抬眼望去。
只见信上一笔一划很认真地写着:“姜辛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呜呜[大哭]。”
没头没尾地道歉和委屈。
姜辛夷眉梢微挑,不知这小孩又在玩什么把戏,扯过刚写好的信,学着徐鹿鸣的做法,在信纸背面添上一行:“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啦?[严肃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徐鹿鸣收到姜辛夷的回信,刚好是他收拾好行礼,踏上去军资库的路上。
与姜辛夷在信上所说的一模一样,因为徐鹿鸣的报信,把军资库给捅破了天,军资库里的人一下少掉大半。原本一些有望升职的人,不仅被一撸到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网也没了。
重要的是,西北军屯是个自负盈亏的军营,也就是说朝廷不会向他们支援任何物用,将士们所需的,粮食、衣物,武器、马匹,全都要自己想法子。
原本大家靠着卖军粮这条线,认识了不少有门路的官员,相互置换,倒也勉强能把账本做平。
可现在朝廷在彻查此事,外面的官员全都自顾不暇,怕惹一身腥,谁都不敢再与西北军接触。
马上就要过年了,上面摊派下来要给军营发利禄的差遣还不知如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