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在徐家囤子颜面丢尽的吴春意,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伤心地,被徐小姑一赶,立刻头也不回地向自家赶去。
徐小姑则是在徐家囤子村口,望着徐家的方向,久久伫立。寒风呼啸着刮过她的脸庞,吹乱了她的头发。等了好久,也没见着有人出来寻她。
想起三年前,任凭她如何哀求娘家哥嫂帮帮她家耀宗,不要让他进军营,哥嫂无论如何也不答应的事来。
指甲掐进掌心,心里的怨恨冒了出来。
娘家有三个男丁呢,多出一个代替她家耀宗怎么了!她就只有耀宗这一个儿子,要是耀宗在军营里出了事,她下半辈子怎么活啊。
娘家出了人,她和耀宗又不是不孝敬外公外婆,舅舅舅娘了。结果哥哥嫂嫂一点忙都不帮也就算了,竟还说出断亲的话。
断亲就断亲,这样一点忙都帮不上的娘家,当她稀罕回来!
谁承想,徐鹿鸣从西南转悠一圈回来,就这个穷到尿血的家里,竟然开始转运了。
徐小姑想到今日她好心带着人回来给徐鹿鸣相看,家里没给她一个好脸色也就罢了,连年礼都没人追着出来送上一份!
想到家里如今能这般风光,都是因为徐鹿鸣得了赏回来开的那个澡堂子,能迎来送往地巴结上司。
如果没有这个澡堂子……
徐小姑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心里的怨恨如野草般蔓延。沾不上光的娘家,她宁肯娘家没这些风光。
“……”
姜辛夷来了徐家,徐家人恨不得拿他当个宝贝,走到哪里都给人炫耀一通。
姜辛夷家以前就是做生意的,他愿意的话,人情世故这方面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不管面对谁,他都能把人哄得服服帖帖的。
没多久,徐家囤子上上下下的人,嘴里都在夸:“徐老大家的鹿鸣真是好福气哦,去了趟西南,还讨了个官儿夫郎回来,人标致得没处说,才情也好,今年怎甚好事都落他头上了。”
徐鹿鸣出趟门,感觉村里的每个人都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他。
两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的徐鹿鸣,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得意得每天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
怕他得意到忘形,虽然也很喜欢看小狗摇尾巴的姜辛夷,在大年三十这天帮着徐家贴春联的时候,没忍住给他按了下去:“别人带给你的荣誉终究是一时的,村里人如此羡慕你,是因为我身上有个官身,一旦我身上的这层荣誉不在,或者你久久没有追上来,这股夸赞的风向就会转变。”
一语惊醒梦中人。
徐鹿鸣想到自己现在才是个临时队官,连个官儿都没混上,就算侥幸升为队官,也不过是个从九品,离姜辛夷的正七品,还差得远,那股子兴奋劲瞬间回落下去。
站在窑洞口贴对联儿都蔫儿巴巴的。
“但是我们小鹿也很厉害,这才回军营四个月就从养马卒升到了队正,开年手底下能统领五十人,距离大将军之路,又进了一大步。”姜辛夷是个很好的老师,很能及时察觉学生的情绪,立马激励道。
“那可不!”徐鹿鸣想到自己升官的速度,又立马精神起来。这才刚开始,而且他还年轻,他还有更多的时间去奋斗。
总有一天,他也能让别人羡慕嫉妒他这样,羡慕嫉妒姜辛夷!
贴完对联,徐鹿鸣手底下的曾桐、钱贵等人,也陆续送来了年礼。
他们都是今日休沐归家的时候,被邓文滨叫去营帐里谈话,才知晓年后他们会被调去新队帮徐鹿鸣做事,当下都给高兴疯了。
徐鹿鸣指名道姓地要他们,说明什么?说明这是要重用他们呀!
而新队就意味着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他们这些徐鹿鸣用顺手的人,过去了,怎样也能讨个火长、伍长之类的当当吧。
徐鹿鸣为人又大方,做了他手底下的官儿,不怕像在其他队那样,一点好处都讨不着,还要自己搭人情。
因此,他们拿了军营给他们分配的利禄,都没回家便来了徐家。
“我不缺这些东西,你们都拿回去吧。”徐鹿鸣空间里的肉类多的是,真不好意思收他们的年礼。
曾桐等人哪里肯:“今年受头儿恩惠,家里还存着些肉和鱼,过年不缺肉食,头儿你就收下吧,算作我们的一个心意。”
徐鹿鸣想到上次捞鱼也给他们捞了不少,便没再推辞地收下了。
正好,他们走后,章瑞也带着他的利禄来到徐家。徐鹿鸣哪里肯收,当下把曾桐等人带来的年礼,一块包给他。
章瑞见徐鹿鸣给了他如此多东西,吓得不行:“徐大哥,你上次给我家的米面粮肉,我家到现在还没吃完呢,如何还能再收你这些。”
“拿着吧,我这也是别人送给我的,家里就这么多人,怕是吃到开春化雪都吃不完,你带回去,也能帮我消一消。”
说完又问他在姚队官手里做事做得顺不顺,开年要不要跟他一起去采买营。
章瑞见推辞不掉,只好厚着脸皮收下。听徐鹿鸣有意要调他去军资库,他心里确实很意动,在那边多少都能捞到一些油水,比养马轻省多了。
但他也知晓徐鹿鸣为了把他从前军调到后军,费神颇多,这再从后军调去军资库不知道又要付出些什么,而他一无人脉,二无交际,去了也帮不上徐鹿鸣,还得徐鹿鸣继续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