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绵绵又叫。
徐鹿鸣挥手跟她说再见。
马车终于一点一点地远离姜家门口,再也看不到徐鹿鸣。
“爹!”绵绵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去钻马车窗户,姜辛夷死死地拽住她,轻拍她后背:“好了好了,爹过段时间就来跟我们团聚。”
“呜呜呜呜呜……”绵绵不听,挣扎着从姜辛夷的怀抱里钻出去,奈何姜辛夷抱得很死,她挣脱不开,眼泪跟珠子似的落。
她一哭,姜辛夷心疼得不行,不住地给她擦眼泪:“不是跟你说了吗,爹过段时间就来,不是见不到了。”
绵绵不听,还说姜辛夷:“坏!”
姜辛夷被她气笑,伸出刚被她踹得到处都是红印的手臂:“究竟谁坏啊?”
绵绵眼睛哭得泪眼婆娑地,压根看不清,她弯下腰,凑得很近去看,看到姜辛夷手臂上的伤,边哭边给他吹:“呼呼……”
姜辛夷的手臂落满了泪珠。
姜辛夷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
姜辛夷这边刚启程,朝廷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由于西北大捷,朝堂上又把几个月前三皇子提议取消军户世袭的事拿出来说了说。
九皇子党依旧反对。
可架不住这次维护的人更多,九皇子党逐渐招架不住,只得后退一步:“取消世袭,以后再发生战乱只能征兵来补充兵源,得不到军户们的理解,还会弄得民间民不聊生,不如取消军户子弟不能科举这条制度,大家各凭本事脱籍。”
三皇子党不想同意,可又觉得九皇子党说得有些道理。
军户们都已经接受了世袭入伍的事,其余百姓也接受了有军户替他们征军的事,这个时候改制度真不是一项明智的举措。
只能各退一步,只取消军户子弟不能科举这一条。
消息传回西北,西北将士们全都大喜过望,有些家里有读书人的甚至在营地里肆意地狂奔起来。
“感谢太子!”
“感谢三皇子!”
明明是九皇子提倡的军营,可军营里的人感谢的全是三皇子。
九皇子又气了一通暂且不表。
徐善学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拿到重新办理好农籍的户籍。
几个月前,他从家里人那里得知,徐鹿鸣升官,他可以脱籍的时候,他精神也是恍惚的。
不敢置信,他梦寐以求了好几年的事,就这样真实发生在了自己眼前。
苏敏中给他重新办理户籍的过程,他一直处在似醒非醒,似梦非梦不真实的幻觉中。
此刻得知,不光是他,整个西北的军户都能科举的消息,他这才有种落到实地的真实感。
苏敏中见他正常了,调笑:“你这籍脱得晚了些,要是再早脱一年,没有那么多人跟你竞争。”
一脱籍,苏敏中就问了徐善学要不要继续科考,徐善学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没打算离开县衙,书本上的知识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他缺的还是人情练达的历练,跟在苏敏中身边他能学到的更多。
徐善学想得很开:“有人竞争才能显示出我的真才实学,不然考上举人到京城与各地学子比拼,也是个水举。”
苏敏中满眼赞赏:“说得不错。”一个地方的举人不算什么,能在全国举人中出类拔萃,那才叫人中龙凤。
徐善学处理好今日的公务,见今日无事了,便向苏敏中辞行:“大人,学生先下去温书了。”
“去吧。”苏敏中摆了摆手,忽地又像是想起什么,给了他几本书,“这几本书,你先拿去看看。”
“多谢大人。”徐善学恭敬地接过,回到住所,翻开苏敏中给他的书,一怔。
只见里面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清清秀秀地写着勖勉二字。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写的。
徐善学心里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