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鹿鸣和徐鸿雁去接他的时候,他像只斗胜的孔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胜利过后光彩夺目的绚烂。
看得徐鹿鸣和徐鸿雁两人挪不开眼,要不是这会儿大半夜了,又是在太医院门口,两人都想给他拍拍巴巴掌。
父女俩的眼神让姜辛夷眼中的得意更甚,然后就乐极生悲,从太医院门口的台阶出来,崴到脚了。
揉着自己瞬间肿起来的脚踝,姜辛夷只有一种感觉,老话说得好,人不能太狂。
他就狂了这一次就遭殃了。
“好点没,要不要我背你。”徐鹿鸣蹲在姜辛夷腿边,帮他揉着脚关切地问道。
姜辛夷站起身来,走了走,感觉没那么疼了,扬首向两步外的马车望去:“就这两步路,哪里用得着你背。”
徐鹿鸣就笑:“背你回家也没事啊,我还没有背过你呢。”
他小时候还在福利院里玩过猪八戒背媳妇的家家酒呢,长大后真娶媳妇了,一次都没背过媳妇,这像话吗?
徐鸿雁也在一旁起哄:“好啊好啊,爹爹背阿爹,我就给你们引路。”
说着跑马车旁拿着灯笼的护卫面前取了一只灯笼,站在了他俩前面。
姜辛夷莫名地被他俩说得有些心动,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徐鹿鸣的背上了。
不知不觉,曾经那个躺在草丛里等着自己救命的少年已经长大了,后背都宽阔了许多。
而他们也在一起走过人生的十个年头。
寂静的夜晚,天上是满天星斗,身旁是高墙耸立的墙壁,身下是自己的爱人,前方拿着灯笼引路的是他的女儿,身后一大群都是保护他的人,姜辛夷手圈在徐鹿鸣的脖子上,突然很有感悟地说道:“徐鹿鸣,我们出京到处去转转吧。”
徐鹿鸣背着姜辛夷一点都不吃力,闻言,好奇地问:“怎么想起出京了。”
姜辛夷没有隐瞒:“家里弟弟妹妹大了,都有了着落,京里的人就这么些,疑难杂症我都记录得差不多了,想出去走走,见识见识大好河山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稀奇古怪的病症。”
徐凯南成了婚,姜苏木虽说现在还在皇城司当副指挥使。徐鹿鸣升职,他和杨兴并没有被升为皇城史,吏部另外调了人来。但皇城司现在发展得越来越好,吏部也怕再出现一个先前那样贪污的皇城史,规定了皇城史三年一换。
下一任就要在他和杨兴中选择了。
他现在每天铆足劲要上进,加上贺家那边也是有意要跟姜家结亲,贺将军时不时就会把他叫过去,提点一二。
这样三年后,他还成不了事,干脆找块豆腐撞死好了。
李净慈跟林正宫宴过后,关系近了点,这两个月,林正经常去太医院接他爹下值,每次去,都主动找机会和李净慈说话。
姜辛夷看得出李净慈对人家也有意,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俩就能走到一起去。
至于他爹那事儿,小哥儿也挺狠的,给他爹下了毒,让他爹在上值的时候毒发,等人来太医院叫他过去医治时,他一看到人立马变脸,直言自己不给抛妻弃子的父亲医治,叫刑部换个太医来,直接让他爹名誉扫地,使他爹以后在官场上再难寸步。
姜慕荷不肯走姜辛夷的关系进太医院,但这个医术考核她却很感兴趣,在家里不止一次说过,她要自己考进太医院。
姜紫芙年纪还小,不想嫁人也不在太医院按部就班,姜辛夷打算安排她去考察各地医署,看看考核有没有阳奉阴违的,顺便传播一些太医院的新医术新药方,当然,当地有好的医术和药方也可以交流学习。
他和徐鹿鸣当哥哥当师父的能做的就这些了,他们总要自己学着走路,没有人能管他们一辈子。
徐鹿鸣笑,他就知道姜辛夷放不下撰写他的疑难杂症经,出京他没有意见,望着前面打着灯笼蹦蹦跳跳的小姑娘,问姜辛夷:“我们出京了,绵绵怎么办?”
她还小,总不能把她留在京城当留守儿童,带着到也不是不行,她在京城的课程就不学了?
姜辛夷大方得很:“把她的授课夫子一起带着便是,就是得委屈小姑娘要跟朋友分离了。”
他一直坚信环境不是学习的重要因素,因材施教才是最好的学习方式,小姑娘又不考科举,把礼仪规则学到手,该懂的知识弄懂,长大不会被人糊弄,他就觉得很好了。
就是他们这一走,她肯定是要跟她的那些朋友分离的,再想在一起无拘无束地玩耍不太可能了。
姜辛夷垂下眼,刚想说,好像他这样有点自私,因为自己想要离开舒适区,就要丈夫和女儿也被迫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
一直在前面偷听的徐鸿雁立马接话道:“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京城我都玩腻了,出去我肯定能见识到很多不一样的,还能结交其他的朋友!”
姜辛夷逗她:“不能每天和吕嘉钰在一块,要好久好久才能见一次,你也能忍受?”
小姑娘瞪大眼睛:“为什么不能忍受,如果我不能回京,难道我还不能邀请她到我那儿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