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多想了,她跟姜辛夷母亲干架连姓名都没有透露,他们不可能寻到自己。
一会儿又想,人家是干什么的,人家就是干这个的,恐怕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到他们家吧。
一会儿再想,不可能不可能,那徐鹿鸣才刚进皇城司,连跟脚都没站稳,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能耐。
总之,闻夫人病了,成天思这些,想那些的,那是茶也不想喝,饭也不想吃,生生把自己糟蹋瘦了十斤。
最后闻乾坤看不下去,几番逼问才问出缘由。好笑不已:“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那徐鹿鸣在皇城司就是个值夜的,被高东宝压着呢,能翻得起什么水花,也值得你这般耗费心神。”
闻乾坤在御史台的察院任职,以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监察御史,谁知上次巡察一事,被贬为院里的检法,负责审理一些律法条款和参与一些刑事案件,偶尔也会和皇城司合作。
对徐鹿鸣这个皇城司新来的指挥使当然要关注的,如果徐鹿鸣能掌握皇城司的大权,那就是他们需要巴结的对象,如果徐鹿鸣继续这样混日子,那当然不需要过多的关注。
结果观察一阵下来,也就那样,院里都没有人稀罕搭理他。
“真的?!”闻夫人听了这话,原本枯黄消瘦的脸瞬间有了点光彩,干枯的眼睛里也有了神,看上去不再死气沉沉。
闻乾坤好笑:“那是当然,我还会骗你不成。”
“老天保佑,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闻夫人从床上坐起来,双手合十地朝天上拜了拜,在心里祈祷徐鹿鸣最好一辈子这样,啊不,最好被高东宝寻到错处,赶出皇城司。
到那时,没了皇城司指挥使这个身份,他成了京城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看他和夫郎两个人还能怎么横!
第83章
徐鹿鸣在皇城司值了段时间的夜。
晚上有钱贵到处跟人聊八卦打听消息,白天有徐鹿鸣偶尔请吃早食打感情牌。很快,他们就把高东宝的消息打听得一清二楚。
高东宝是皇城史的人,这毋庸置疑。皇城史在皇城司的位置上坐了多久,高东宝就在皇城司里待了多久。徐鹿鸣这个位置上的指挥使,换了一任又一任,高东宝却始终没有下去。
这些年高东宝收的城门费,一小部分进入了自己的口袋,很大一部分都给了皇城史。
且他们的大头压根就不是城门费,而是过路商人们的贿赂。像私盐、私铜,私茶这一类灰产,商人们给的贿赂是很高的。
不然如何进出得了城门。
还有,皇城司作为夜间唯一能在京城里随意行走,还拥有司法权的衙门,像花楼、赌坊、地下钱庄,这些地方的平安钱也是一大收入。当然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至于私底下还有没有别的交易,就很难探听到了。
钱贵把探听来的消息汇拢到一处,皱眉道:“老大,很难办啊。”
这些消息都是明面上的,也就是说没有明文规定能不能允许,但大家都默认允许可以做的。
毕竟这些灰产,想要在京城完全杜绝绝不可能,既如此,有皇城司这个皇家司法部门掌控,随时探查其间消息,有何不可。
想要靠这些扳倒高东宝,从他手里夺回白日的当值权太难了。
徐鹿鸣让姜苏木将钱贵探听来的消息记录下来,笑道:“谁说我要跟他争白日的当值权了。”
在皇城司上夜班这些天,徐鹿鸣也不是没有观察过上白班的那些人。
他发现,他们也太累了。
因着要把城门费牢牢掌控在手里,早上酉时就要来接班,一直上到晚上戌时才能换班。
整整十三个小时!
还因城门不停地有人进出,中途除了吃饭上厕所是不能歇息的。得不停地收费、检查。
反观他们夜班,因为白班占的时间长,算下来一晚上只上十一个小时的班,且把几个容易进出人的城墙处看好,中途说话、打盹徐鹿鸣是不管的。
怕他们太困,办不好差事,徐鹿鸣还实行了轮岗制,即站岗两个半时辰就换人,平均下来,每个人只上五个半小时的班,还不用不停地干活。
除了冬天冷了点,夏天不用晒太阳,工作时间短,不用费脑子,还可以摸鱼,多么完美的岗位,他是脑子有包才会想去跟高东宝抢!
“啊?”钱贵他们被徐鹿鸣给弄迷糊了,“不夺白班的当值权,我们打听这么清楚做甚?”
徐鹿鸣拿起桌上姜苏木记录下来钱贵打听回来的消息,指着那几条帮商人走私的文字,杨首道:“当然是为了挣钱了。”
既然是没有文明规定可不可以,但大家都默认可以的,那为何白班做得,夜班就做不得了?
白班有一群兄弟要养,夜班就没有兄弟要养了吗?白班天天吃香喝辣的,夜班的兄弟就活该吃糠咽菜吗?
徐鹿鸣不跟高东宝抢白班的当值,但好歹要让他把这群弟兄给养活走吧。
姜苏木提醒徐鹿鸣:“可是鹿鸣哥,我们是不能开城门的。”
宵禁宵禁,肯定是要禁的,这城门一开,不就把这个规矩破坏了。高东宝要抓住这个错处,必定会往死里整徐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