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夷知她的意思,但还是问了问:“那琴怎么办?不学琴就不能跟吕嘉钰在一处了。”
“没关系。”小姑娘仰着头大气得很,“只有不学琴的时候不在一处,其他时候我们都在一处的。”
“好吧,明儿阿爹去给你夫子说。”姜辛夷顺承下来,又道,“不过换了乐器,你不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过两天又不想学了。”
小姑娘重重点头:“嗯,我知晓的!”
小姑娘完全不知晓自己被忽悠了,缠着姜辛夷又吹了一会儿,得了趣,继续回屋跟她的大字斗智斗勇去了。
徐鹿鸣等她爬上桌子,沉浸在学习中,小声问姜辛夷:“怎么想起要她吹埙来了。”
姜辛夷也没有隐瞒:“我前几天在太医院里翻医书,看到一条医则,力大者可通过气息调节力气。”
这不是武侠世界,没有呼吸之法,姜辛夷就想起吹埙来,想要把埙吹好,离不开控制呼吸,先让孩子慢慢学着,等她再大一点,说不准能自己摸索出一套掌控力气的方法。
姜辛夷说完看着徐鹿鸣笑道:“正好她学琴连琴弦都碰不了,给她换个乐器,也省得你天天给她修琴了。”
一根好的琴弦价钱不菲,徐鹿鸣又不是那种会将就的人,给孩子用的都是上好的琴弦。
修个一次两次没什么,一次次无休止地修下去,家里是有金山还是银山,够她如此挥霍。
徐鹿鸣听完一脸钦佩地瞧着姜辛夷:“还是你有办法!”
姜辛夷勾了勾唇,又很好地收敛起,“少来,以后别继续说我只会惯孩子就行。”
“怎么会呢,我老婆可是天上地下第一聪明的人,就算惯孩子那也是有方式方法的惯。”徐鹿鸣坚决不肯承认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把姜辛夷夸了又夸。
“……”
临近春闱,一些学子没日没夜地学习,也逐渐发现了座钟的好处。
纷纷上皇城司求购。
京里的座钟生意火爆到有全京城的百姓帮忙做手工活,都差点有些跟不上。
无他,一些商人也从中瞧见了商机,想要大肆进货,拿去外地贩卖。
徐鹿鸣没有应允。
木头做的座钟,里面的发条做得再好,也要七天上一次。
京城里有他修的钟楼,谁家的座钟时辰不准了,都可以到钟楼底下调时间,别的城池没有钟楼,调不了时间,买过去的座钟,若是七天之后忘记上发条或者发条卡了,时辰不就彻底乱了。
但商人们精明得很,一听要有钟楼才能贩卖座钟,他们商量了一下,重新找到徐鹿鸣:“徐大人,不就是一个钟楼嘛,我们也可以出资在别地建造一个。”
徐鹿鸣起初惊讶这些商人们为了挣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转念一想,朝廷现在要打仗,怕是没有那么多钱去各地打造钟楼。
由这些商人们出资,不仅能快速地把座钟推广到全国各地,他们的座钟生意也能扩大规模。
只是要在全国各地建造钟楼,钟楼上所需要用到的钢铁齿轮和发条就不能由他来出了。
一个两个他还能忽悠过去,如此之多的钢铁,他从哪儿弄来的,如何经得起别人探查。
且他囤这么多钢铁,他想做什么?一个谋反的帽子打下来,不死也要脱成皮。
好在徐鹿鸣很快便想到一个人,苏羡安的亲爹苏敏中,他现在任工部主事,商人们愿意出资,且在全国各地修建钟楼也是一件利好于他们工部的事。
这有人出钱,他们工部只需要出材料帮忙打造一下即可,想必他们不会不愿意的。
有了主意,徐鹿鸣立马去找到苏敏中,把这事儿跟他说了说。
因着是说公事,徐鹿鸣便没在家中设宴,而是寻了京里的一处酒楼,定了个包厢。
苏敏中一听是到酒楼吃饭,心中便有数了,来到酒楼,听徐鹿鸣说了一嘴,便笑道:“贤侄,你不来寻我,我原也是要去寻你的。”
徐鹿鸣给他倒酒的手一顿:“苏伯伯寻我所为何事?”
苏敏中笑着道:“巧了,也是跟你这钟楼有关的。”
原来,徐鹿鸣的钟楼建起,工部的人也对他这钟楼好奇得很,除了来徐鹿鸣这儿买了几个钟,拆开看了看里面的原理之外,他们还进到钟楼内部,观察了一番里面的构造。
大家都对牙轮和发条的组合能使指针走动和发出声音感到惊诧不已。
苏敏中更是从中得到启发,他觉得一个小小的齿轮能带动钢铁那般笨重的发条,应该也能运用在其他地方。
他吃了两口菜,也不隐瞒地对徐鹿鸣道:“你也知晓,如今汴京城里最愁的就是煤了,这煤供不应求,都是源于没有那么多人力去挖煤。”
“这挖煤最苦的一项便是运输了,工人能在暗无天日的煤井里挖了煤,还要背着上百斤的煤从里头爬出来,着实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