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知晓,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一直不敢对人吐露,怕被人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事小,让人家姑娘不堪其扰事大。
不知道人前,徐鹿鸣还有信心去帮姜苏木说一说亲,这一知道人,他也感觉有些头疼。
这三年,贺将军不惧艰难困苦,一直扎根在安南,一点一点地把安南这块难啃的毒瘴之地打了下来,让安南国王俯首称臣。
麻风病没有兴起前,朝廷为了这多出来的国土和重建安南都护府的事,一个个摩拳擦掌都准备大干一场呢。
贺将军这个给大楚开拓了新疆土的功臣,在京里出尽了风头,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等着巴结他家。
京里人家最擅长的巴结就是联姻。
贺将军年纪不轻了,三个儿子都已成婚,只有贺南鸢这个最小的姑娘如珠似宝地疼爱长大,长到现在十八了还没说亲。
不用说,盯着贺南鸢的人肯定很多。
他们家虽然不差,但跟这种兵马大元帅还是建功立业过的兵马大元帅比起来还是差太远,何况姜苏木就与人见过一次,人家压根就不记得他吧,毫无优势。
徐鹿鸣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劝姜苏木:“要不咱还是算了?”
他知晓一见钟情很难忘掉,可是一个人的一见钟情,他就是一厢情愿,压根顶不了什么事,与其继续深陷其中,还不如当断则断,省得以后更加痛苦。
劝姜苏木坚持的也是徐鹿鸣,劝姜苏木放弃的也是徐鹿鸣,姜苏木这一刻看徐鹿鸣的眼睛复杂至极。
徐鹿鸣面色尴尬,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多此一问。
姜苏木垂下眼眸,黯然神伤了好久,又很缓慢地跟徐鹿鸣吐露:“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厢情愿。”
徐鹿鸣抬起头:“嗯?”
姜苏木期期艾艾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先前吕夫人在京里举办了个春日宴,我娘把我拉了去,贺姑娘他们一家也在。”
这事儿徐鹿鸣知晓。
因为京里人家吃得精脍,还有好些人只爱吃肉不爱食素,得富贵病的人不少,姜辛夷撰写了一本吃素有哪些好处的册子发到各家。
京里人家开始时兴吃素。
到底还是有钱,别人家吃素都是吃些时兴的青菜,京里这些人家不,他们要吃与众不同的,于是山里的野菜被卖疯了。
春天又正好是野菜泛滥的时候,吕夫人手底下庄子不少,送了不少的新鲜野菜来,自家吃不完,就举办了个春日宴,让大家一起帮着吃,正好也给京里这些青年才俊,名门闺秀们牵线搭桥。
赵二娘最近为着姜苏木的事儿愁都愁死了,得知吕家的宴会,哪有不把他塞过去的。
他知姜苏木去了吕家,但在吕家发生了何事却是不知。
姜苏木脸皮薄,只是被徐鹿鸣看着,脸就已经红了,只他话都说出了口,也没道理只言一半的,还是道:“那日京里的公子小姐们嫌只吃菜无趣,要做对子和诗来解闷。”
贺家是京里最近的新秀,不少人都盯着他家,尤其是贺南鸢,被人盯得更多。
可贺南鸢跟着父亲常年住在驻地,驻地里都是一群大老粗,她的哥哥们只爱打仗不爱读书,她也不喜。
她读的书仅限识字知晓其中的意思,再深层次的就不知晓了。
这些人要她对对子,还要她作诗,这那成啊,好半天也张不开一句嘴。
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苏木在人群中看了一眼,便知贺姑娘的窘迫,想了想出言道:“对对子和作诗也没什么意思,对过去对过来都是那些句子和对子,不如来个新奇的。”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姜苏木在京里名声虽然不显,但他有个好大哥和好哥夫,自己也做着官,虽然这官也是靠哥哥谋来的,但京里人家谁不靠关系,对他还是有几分信服的。
当下不少人问道:“什么新奇?”
姜苏木原本想说投壶射箭一类的,但又觉得这样太过偏帮贺家,万一叫人传些有的没的,那才叫难堪。
于是道了种他学算数时,他大哥教他的一种玩法:“跳格子算数,玩不玩?”
大家一听,这是他们从未听过的玩法,一个个兴奋道:“玩玩玩。”
姜苏木便拿石灰笔在地上画了格子数字,跟他们讲了讲规则,让一群人站成一排,根据他报的题目答案,跳格子。
这考的就是脑子做题的速度,一群公子小姐们平时玩的对句子这种游戏,对于算筹,总要拿手比划比划,才能知晓答案,跳到正确数字的格子上。
总有答得快的,答得慢的,众人跳格子跳得格外不齐,还有脑子和四肢不协调,明明想的是这个答案,但是跳的又是另外一个地方,时常把人逗得哈哈大笑。
众人一下就爱上了这个新游戏,越玩越起劲,尤其是到了后面,熟悉规则后,有那脑子聪明地会跟着前面经常答对的人跳,这样他们就不用动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