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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第10页)

汴京的夏月一如既往地炎热难耐,晴空烈日严酷地俯瞰着整座开封城。

汴河边,每株垂柳下几乎都或坐或躺着一个纳凉的闲汉。水边水汽氤氲,柳下柳荫浓密,比别处凉快些。这是最省事也最省钱的消暑法子。

“哞——”不知谁家的老黄牛被热得离家出走,跑来水边乘凉,长长的牛尾颇有规律地一甩一甩地,驱赶着蚊蝇。

汴京百姓苦蚊蚋久矣,夏日尤甚。这些蚊子“嗡嗡嗡”地在人耳边轰鸣不歇,烦不胜烦。若不留神,很快就会被叮出满手臂的包,又酸又痒,上手去挠,只能暂时止痒。走在外头,不用多久,两条膀子就会变得红彤彤一片,惨不忍睹。

整个汴京城,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马行街。马行街酒楼繁盛,夜市喧闹,香烛蜡油极为奢侈地彻夜燃烧,灯火照天。直至四更时分,鼓楼鸣鼓,这一带的灯烛才会熄灭。蚊蚋恶油,马行街香烛蜡油的味道熏得整条街的蚊子都避而远之。因此,在京中若想寻个无蚊虫烦扰

的去处,首选马行街。

若说夏月夜间极热闹处是马行街,那么在白日最受开封人欢迎的却是位于外城大巷口的清风楼酒店。原因无他,此间凉快,清风徐徐,柳荫浓浓,使人不知人间有尘暑,京中之人夏月多爱来此乘凉,就连朝堂的相公们亦是如此。

这不,因庞籍升任枢密使,文彦博获授昭文馆大学士,两人一合计,干脆在清风楼摆酒设宴,只邀近亲密友小聚一番,以示庆贺。苏衡和贵生道人也收到了请帖,如约赴宴。

清风楼的酒水滋味清淡,好似不会醉人,众人一杯接一杯地举杯共饮,宾主尽欢。庞籍深知苏衡不爱饮酒,早早吩咐店小二为他备了上好的清茶。

谁料那清风楼的酒水只是口感清淡,后劲儿却十足绵长,一桌人很快就给喝趴下了。于是,苏衡眼睁睁地看着众人连二接三倒在桌上:“……”

菜就别喝那么多酒,这下好了,一个个都醉得连路都走不动了。等醒了肯定头痛。

贵生道人不爱喝这种滋味寡淡的酒,因此没多喝,反倒逃过一劫。他看着醉醺醺的众人,乐道:“乖徒儿,咱们快走,把这桌醉鬼扔在这里好了。”

苏衡默然片刻,道:“……师傅,你要是这么做,等庞伯伯与文伯伯醒了,定要骂你。”

“你就说我也醉了,顾不上他们。”贵生道人耍起无赖。

“师傅没醉。”苏衡面无表情道。

“死心眼孩子,怎不知变通一下。”贵生道人嗔视道。

“不。”苏衡果断拒绝。

最终,贵生道人到底还是妥协了,花了些铜板唤来跑腿的闲汉,让他去五岳观把观中几个力气大的道长喊来。苏衡雇了一辆大驴车,和几位道长一起把桌上的醉鬼们一批批先运回了五岳观。

“幸好这升官宴选在了咱们外城的清风楼,离咱们道观也近。若是定在了内城马行街的酒楼,我就不费这功夫把他们运回观中醒酒了。直接让闲汉们去他们家中,通知他们夫人来接人。”贵生道人不满道。

苏衡听了,脚步一顿。原来他师傅还有这般想法。被王伯母知道了倒没什么,王伯母性情温婉,万事都听文伯伯的,但若是被刘伯母知道,庞伯伯少不得要被揪耳朵并罚禁酒一个月。庞伯伯这是逃过一劫了。

五岳观的帮厨已经将解酒的沆瀣浆准备好了,道长们主意给众醉鬼灌下去。清风也溜达过来看热闹。他看着屋内一水穿紫着朱的高官,现下只能醉呼呼地任人摆布,不禁觉得好笑。

“嘶——头好痛……”庞籍最先醒过来,头痛欲裂。

“我的头也难受得很。失策了,没想到这清风楼新出的酒水后劲居然这般大。”文彦博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深深皱眉。

与庞籍和文彦博交好的官员和亲戚们也纷纷从酒醉中醒来,一个个都在叫唤着头痛。

“是你们自己贪杯,怎么还反过来怪人家酒水后劲大?”清风心直口快地点破这层遮羞布。

“清风。”眼看这其中有几个脸皮稍薄的年轻官员脸上架不住,苏衡只好开口阻止清风这实诚孩子继续说下去。等下逼得人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我不说了。”清风立刻捂住嘴巴,只露出一双滴溜溜乱瞟的眼睛。

“小衡啊,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缓解头痛的药啊?”庞籍不愧是在宦海浮沉了几十年的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这点小事他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只是这脑袋实在疼得厉害,若以这种状态回家,家中悍妻定然要揭掉他一层皮不可。

“有”,苏衡点头,吩咐清风,“去药房把缓解头痛的青黛膏贴取来,就放在左边柜子第一层抽屉里。”

“好!”清风小跑着去拿膏药贴了。一群朝官们靠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等着。

“庞伯伯,文伯伯,你们难得来一趟,不如趁此机会,我为你们按摩一下吧。”苏衡打量了一番在场的朝官,一个个多多少少都有些“文官病”,不是肩颈僵硬就是腰部劳损。既然这些朝官们来都来了,不如免费赠送他们一刻钟推拿,权当为他的养生医馆做宣传了。

“甚好甚好!”庞籍是享受过苏衡的推拿的,那舒爽劲儿,他至今念念不忘。难得苏衡主动提出要为他按摩,他自是无有不赞成的。不过——庞籍左右看了看,皱眉道:“只是,我们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庞伯伯放心,我去年收了一位药侍,他的按摩手法如今已经能出师了。”苏衡解释完,便拜托一位道长将徐大带了过来。

众朝官一看,来人竟拄着盲杖,目不能视,不由面面相觑。怎么是个盲人?盲人也能替人按摩?

“苏道长,你莫不是在说笑?你这药侍眼睛都看不见,恐怕连我人在哪儿都不知道,还怎么替我们按摩啊?”

“是啊是啊,这不是胡闹吗?”

“也有可能这药侍其实能看见,苏道长在同我们开玩笑?”

“小衡,你这药侍的眼睛……”文彦博迟疑道。

徐大郎苦练按摩已近一年,原本还很很有信心,但方才听见不少朝官们的质疑,尘封已久的自卑心理又如死灰复燃般缠上心头。宽大的手掌握紧了手中盲杖,徐大郎沉默着垂下头。

“徐大虽看不见,但并不会影响他为诸位按摩。按摩主要靠的是手上的功夫,看得见与看不见,并无区别。”面对众人隐隐的质疑,苏衡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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