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魏溪立即点头。
苏衡便带着一只怂答答的魏溪,不紧不慢地跟在贵生道人身后。
五岳观养殖蜡虫的地方十分隐秘,藏在西北角一个空置的小院中。
苏衡记得他初来五岳观时,清风带他逛遍了整座道观,其中就包括这个院子。当时由于这个院子久无人至,院门的门锁都已锈蚀。清风见打不开门,便没带苏衡入内,只介绍说,这院子因面积太小,极难使用,久而久之便被观里遗忘了。
没想到,如今这个小院子却被利用起来养殖蜡
虫了。不过,这么隐蔽的地方,魏溪是如何发现的?
“这地方可不好找,小魏溪,你是怎么找到的?”贵生道人直接出言问道。
“我往下看就看到了。”魏溪紧紧抓着苏衡的衣摆,闭着眼睛答道。
“往下?”贵生道人没听明白。
苏衡却立刻听懂了,肃声道:“溪儿,你又乱用轻功。这里是道观,你在屋顶上跳来跳去是不敬神明。待会儿你跟我去给五岳圣帝与十山真君上香赔罪。”
“知道了……”魏溪缩了缩肩膀,虽然她现在闭着眼睛看不见苏衡的神情,但听苏衡的语气,她就知道自己闯祸了。下次再也不在道观和寺庙里头用轻功了,呜……
贵生道人闻言也明白过来,一边开锁一边哈哈大笑:“无妨,圣帝与真君都不是小心眼的神,不会怪罪你一个小娘子的。”
院门被打开,苏衡看过去,只见小小的一个院子中栽满了不知名的树木,树叶看起来有些像茱萸叶,但又有些不同。在树枝上挂着许多黄色的小囊,这些布囊均已破损,随风摇曳。在繁密的枝叶间,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白粒,乍眼看去,的确很像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
苏衡近前细看,发现那白粒无首无身,浑然一体,约莫就是他师傅说的“白粪”,总之,定然不是虫子。
“不是虫子”,苏衡对躲在他身后不敢睁眼的魏溪轻声道,“可以睁眼了。”
出于对苏衡的信任,魏溪“唰”地一下睁开眼,发现迎面就是密密麻麻的酷似虫子的白点,“唰”地一下,魏溪又被刺激到合上了双眼。
“真真真,真的吗?”魏溪说话都不利索了。
“真的”,苏衡语气笃定,“你仔细看看。”
魏溪握爪,鼓起全部的勇气,睁开了——一只眼。
“咦?真的不是虫子哎!”魏溪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都说了不是,你又不信。这些白粪可都是好东西,收集起来拿水煮沸,等凝固了就是白蜡了。”贵生道人道。
“那这些布囊是做什么用的呀?”确定那些白粒不是虫子后,魏溪又恢复了活力,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来问去。
贵生道人贱兮兮地一笑:“装蜡虫的。”
“!!!”魏溪立即闪回了苏衡身边,恨不得离那些黄布囊八百米远。
“里面是空的。”苏衡安抚道。
“不错。要养蜡虫呢,先得种上这些桎树或者细叶冬青树,然后在芒种前用黄草布做成这种小囊,每个布囊里头装上十余枚虫卵,挂在桎树上。等到五月,每一枚虫卵中能孵出数百只蜡虫,蜡虫在枝叶上留下白粪就飞走了。”贵生道人徐徐道。
“吓死我了……”魏溪拍拍胸口。
苏衡垂眸看着枝叶间的白粒,忽然神情一顿,默不作声地护着魏溪调转了一个方向:“既然看过了,那边走吧。”
“好!”魏溪举双手赞同。就算知道那些白粒不是虫子,但还是瘆得慌,还是赶紧走吧。
等三人都离开院子,走了有一段路,苏衡这才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与贵生道人并肩,轻声问道:“师傅,蜡虫除了留下白粪,没有留下别的再飞走吗?”
贵生道人眨眨眼:“当然有了。蜡虫还要产卵啊,不然明年的白蜡可就没有着落了。”
苏衡闻言沉默。他就知道。那树叶上的白粒共有两种,稍大些的是白粪,还有一种形状像小芡实的则是虫卵。幸好没让魏溪知道。师傅他老人家的恶趣味什么时候能改改。
贵生道人指出的“小瑕疵”虽说是他自己作出来,但谁让苏衡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了给贵生道人解决他的“毛茸茸小毛病”,苏衡只好捏着鼻子又研制出了一款脱毛膏。
仇防御知道后却拍腿叫绝:“这可是好东西啊!你研制出了温和又不伤皮肤的脱毛膏怎不早与我说。京中女子用开脸绞面的方式绞掉身上的毛发,以保持肌肤的光滑柔嫩。虽说有效,但又疼又伤肤。这东西能卖,而且我打赌,一定能大卖特卖!”
“随你。”苏衡把配方交给仇防御便当起了甩手掌柜。
如今,苏轼养生馆的两家分馆都扩建了,增设了专供女客使用的养生院与美容院。仇防御身为美容院的院长,几乎使了出浑身解数,力图榨干女客们的荷包。
生肌珍珠散、五白膏、白芨桃花面膜、本草生发液、乌发皂角水、再加上这个脱毛膏,这些产品全都拥有令客人们心甘情愿地掏腰包的魔力。仇防御仿佛看到了源源不断的银子向自己涌来,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乐得眯成了两条线。
若说之前的产品以护肤祛斑为主,受众基本为女子,那么新出的乌发养护系列产品就不同了。要知道,不单是女子在意自己的一头秀发,男子也有秃头的隐忧,而且这种隐忧甚至比女子更甚。
五月观的道长们试用了一个月本草生发液与乌发皂角水后,发现效果惊人的好。于是,观内道长们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尤其是那些曾经为掉发苦恼的道长,纷纷超绝不经意地在香客面前显摆自己的一头秀发,然后极为满意地收获熟悉的香客惊讶且艳羡的眼神,心里头甭提多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