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家为什么领养她?”竹辞忧说不了几句话又停下步子。
李长青烦他,但这句话又很重要,所以他只好又跟着停下来,说自己不知道。
竹辞忧眯着眼看他,“这才是关键,你不好奇?”
“我是想知道,但并不是好奇,”李长青说,“我可以只知道她愿意告诉我的事情。”
竹辞忧安静几秒,眼底出现一丝了然,缓缓抬腿往前走。
“看来你所谓的喜欢就是嘴上讲的好听。”
“你行动力强,”李长青说,“你把人逼到用刀子。”
竹辞忧:“……”
两人说说怼怼,因为今天无需留意是否有摄像头,所以李长青也就没顾着要往哪走,随着脚步带自己到了菜市场。
“长青!”面摊老板眼尖,隔老远就开始吆喝,“今天给小竹老板带面条吗?我这最后一碗了,料全给你们!”
李长青刚想回绝不用,随即转念一想竹听眠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
这个人很难养的,喜欢吃什么就疯狂吃,很快就会腻,腻了就不吃,人总是不长肉,瘦得叫人心疼。
李长青自个儿不会做饭,又想要讨好她,可是镇子就那么巴掌大,吃的也没多少。
为了让竹听眠的兴趣可以保持在一个良好的运行范围之内,李长青会特意岔开投喂的食物品类。
算算日子,她已经很多天没吃豌杂面,说不定会有效。
所以李长青也没和身边的人打招呼,径直走过去。
倒是竹辞忧自信地跟过来,“眠眠从不吃这种地摊食物。”
李长青懒得回应这句话,他忙于在料台上指来划去。
“再来勺榨菜,不要香菜啊,今天一点儿菜沫都不能有。”
“快别说了,”面摊老板讲,“天天听你说,我就算是只猪都能知道小竹老板不爱吃香菜了。”
李长青就笑:“叔,猪可是很聪明的动物啊。”
面摊老板也笑:“你这小子。”
“眠眠不爱吃香菜?”竹辞忧突然问。
李长青笑容一顿,用不可描述的目光看着他说:“你能干成什么事儿。”
竹辞忧:“……”
“我的确了解过你,包括你家的事情。要是你真这么有脑子,怎么可能让自己活得那么费劲儿?”也许是因为一输再输,所以竹辞忧也开始使用富含攻击力的语言。
声音也不小。
面摊老板舀汤的动作一顿,先看向李长青,毕竟很少能瞧见有人这么当面戳伤口的。
“没事儿,对啦,汤给我分开装啊,不一定能立刻就吃呢。”李长青先对老板说,继而脚尖一转面向竹辞忧。
“我说大老板,你知不知道如果有得选,很多人都不可能愿意活那么苦?”
竹辞忧语气缓慢,又恢复了盛气凌人的态度。
“我只知道如果你真有这么会做人做事,不可能过成那样。”
“那是你对我的事情了解得不够,在约束条件下解决非线性函数问题,”李长青中途停顿一下,对面摊老板道谢,又把打包盒在袋子里调整平,继续转头跟竹辞忧说话,姿态是不卑不亢。
“知道吧?有个词叫最优解。”
在山一样的压力面前,光是达成最优解的条件都需要拼尽全力,别人看他已经难以为继居然还能过得下去,甚至到头想想,还会觉得比较轻松。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已经倾尽心力和资源,每天都是水深火热。
“我是,”李长青说,“你应该明白竹听眠也是。”
一盒面条当然不够,李长青顺道给辛光带了包橡胶糖,拜托辛大嫂给煎了个荷包蛋,这才送上楼,然后得意而归。
“吃啦?”贺念问。
“昂。”李长青愉悦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