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之后,就正式放寒假,许今禾早在假期第一天,就定好了假期计划,并经陈谕把关,计划完全具备施行可行性。
岔子出现在陆晏乔身上,平时上学,许今禾天天早出晚归也就罢了,现在都放假了,她还关在房间里学习。
陆晏乔哪能忍住不打扰她,常借辅导之名,过来打断她学习。
“姐姐,我还在模拟考呢”,许今禾头都没回,伏案桌前写试卷。
陆晏乔的轮椅停在门外,指尖点着门,抚摸似的敲敲停停,“可是,下雪了哎”,她语调软软的,引人出门,“比前天下得还大。”
许今禾笔停下来,一下找不到刚才的思路,她犹豫了下,“地上有积雪吗?”
听她搭话,陆晏乔就笑了,“还没,雪下得不密,只是每片比较大,落在衣服上,能看到形状。”
“你想出去淋雪吗”,陆晏乔问,并说,“我看陈谕刚才出门玩了。”
许今禾从椅子上站起来,思绪全然被出去玩占据,根本写不下去作业,“那要不,我也出去看一下。”
“看一眼,最多玩十分钟”,许今禾把桌上倒计时的时钟按了暂停,打开卧室门,与陆晏乔正面撞上,就见陆晏乔已经穿了羽绒服,已经做好出门准备。
好似笃定她会耐不住,跟她一块出门玩。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放寒假这几天,陆晏乔时不时,就会提出个新鲜东西,引得许今禾待不住,和她一块出去,净耽误事了。
每次玩完回来,许今禾都会痛定思痛,决定下一次一定按照计划进行,然而等到下一次陆晏乔来找她,她又会忍不住。
就想现在,陆晏乔说,“戴上手套和帽子,还有围巾。”
许今禾就默默到衣帽间,全副武装裹得严实出去玩,她根本自律不了一点。
“您是不用写作业,就老诱惑我”,许今禾嘀嘀咕咕。
陆晏乔道,“学习重要,但是,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也很重要呀。”
外面果然在下雪,每一片雪花都很大,许今禾抬起胳膊,雪花落在袖子上,她穿得浅色衣服,看不清轮廓。
她推着陆晏乔的轮椅,看到落在她头发上的,标准的六角星雪花,“姐姐,我打把伞吧。”
“不是喜欢淋雪吗”,陆晏乔知道,许今禾是担心她的身体,毕竟她很病弱,稍微一点外界影响,都可能是场重病,“不打伞”陆晏乔说。
于是,许今禾推着她,在院子里走了走,两人在漫天飞雪里,说着话慢慢走,谁也不必找话题,便十分融洽。
地上积了很薄一层雪,轮椅车辙留下痕迹,每道车辙后,都有许今禾的脚印。
“快过年了”,陆晏乔抬头看天,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却让许今禾莫名觉得,她有些忧郁,“小今禾要十八岁了。”
她说完,也不需要许今禾回答,好似只是在感慨,扭头望向许今禾,“你十八岁,成年了,有什么想法吗?”
许今禾被她问得莫名其妙,“没有”,她想了想,还是要纠正下陆晏乔,“不过,过完年还没过生日,还是十七岁多呢。”
“那就是虚岁十八,有什么想做的吗”,陆晏乔重新问,她还扭头看着许今禾,像个小孩,有些固执的要得到答案。
“哪能这么算岁数,实际十七,虚岁十八,毛岁二十了”,许今禾说,“一转眼,小半辈子过去了。”
陆晏乔轻笑一下,“小今禾,不要长大。”
雪渐渐下大,她们没在院子里走远,风吹在脸上,有些刺刺的凉意,“回去吧”,许今禾给轮椅转弯。
“嗯”,陆晏乔靠在椅背,头偏向一旁,头发掠过许今禾的手,许今禾戴着手套,而陆晏乔没戴帽子,她不喜欢一点束缚。
雪时大时小,一直在下,下午许今禾没有出门,她在房间写作业,陆晏乔老老实实,不知在忙什么,也没过来闹人。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许今禾打开窗帘,外面白茫茫一片。
她立刻来劲,快速起床穿衣服,给陆晏乔打电话,“姐姐,起床!”
轮到她闹陆晏乔了,家里开着空调,她没穿外套,穿了个高领白毛衣,就直接上楼,去敲陆晏乔的房门。
她已经不是当初刚来这的许今禾了,连话都不敢跟陆晏乔说,现在的她,敢跑到陆晏乔门外,砰砰砰地拍门,还要喊叫,“起来啦,姐姐,外面好大雪!”
陆晏乔其实早就起了,她不贪睡,早在许今禾起床之前,她就醒了,只是早上想给许今禾多睡会,才没下楼找她。
她接到许今禾电话,故意等了等,听铃声响一会,才装作刚醒的语气,回应了她,许今禾上楼她也在屏幕里看到了,但她就是没开门。
很恶劣的,享受许今禾来找她。
陆晏乔也没让许今禾久等,不到两分钟,就把门打开,许今禾看到她一脸心满意足,还纳闷,她自己在房间搞什么鬼,怎么还挺开心的样子。
“你是来邀请我的吗?”陆晏乔十分骄矜,停在门口,仰头问许今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