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琅指腹触及他细腻的皮肤,手腕一颤,锋利的小刀瞬间轻划过谢寒惊的胸口,留下一道微不可及的痕迹,点点浑圆血珠从伤痕渗出,挂在玉白的皮肤上,犹如上好的红玉。
刺目又晃眼。
花琅正想抽回手,就感到一缕熟悉的气息,似乎是指腹下……她下意识指尖用力,往下压。
谢寒惊立马发出一道闷哼。
花琅放轻了力道,她这才明白了谢寒惊的意思。
金丹运转的同时,她可以感知到自己的灵气,这样,她就可以通过灵气间的微弱联系,判断从哪里下刀了。
她按住谢寒惊,挪开手,小心翼翼地划开一道小口,心底略略念了两句法决。伤口中,属于她的灵气犹如迫切归海的鱼儿,立马从谢寒惊伤口处挤了出来,贴上了她的手心,回到了她的经脉中。
灵气居然还可以回收反复利用。
这比修炼的时候,炼化天地中散在的灵气来得快多了。
花琅立马干劲满满,恨不得掏空谢寒惊身上属于自己的灵气。
谢寒惊只需要垂下眼,就可以看见花琅的侧脸,她轻蹙眉头抿着唇,认真地观察着他的伤口,温软的指腹游走的他的皮肤上,随着一阵微小的刺痛,一缕缕扰痛他的灵气被吸走。
谢寒惊在静静地看着花琅,花琅则是全神贯注地寻找着伤口,二人无话,只有风吹动竹帘的清脆声音。
等到金褐的暮色往竹屋送来一丝寒气,搬动晒匾的小弟子们纷纷上了山顶,竹屋外脚步声不断,谢寒惊身上的残余灵气才被尽数取出。
花琅卸下紧绷的精神,直起身,扭了扭脖子,忙了这么久,灵气的输入反而让她愈发精神奕奕。
她一边给谢寒惊的上半身缠上绷带,一边问道,
“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谢寒惊摇摇头,“没有了。”
谢寒惊配合她的动作抬手放手,又和她一起将工具放回原位,重新穿戴整齐衣物,道,“小师叔辛苦了,坐下休息一会吧。”
屋内没有椅子,花琅没多想,一屁股坐在床上,转头就看见谢寒惊侧脸的时候,她才发觉不对劲。
和男主坐在一张床上,好像有一点诡异……
花琅正犹豫要不要起身,谢寒惊像是看见布包没有挂稳一样,起身重新整理了一下,又推开了窗户,再坐下的时候,给二人之间拉开了一道礼貌的距离。
花琅松了一口气,看向了敞开的窗户,屋子位于竹廊尽头,从这扇窗,便可直接看到屋外。
屋外晚霞金灿,晒匾被尽数抬走,露出地面稀疏的嫩草,草叶轻轻摇晃着,在这勿翎峰的稀薄春风中,像是羽毛一样轻盈。
景色寻常又美丽。
花琅微眯着眼睛,在这样的环境下,几乎要忘记自己只是个穿书者了。
上一世,她虽然不缺吃穿,但拉扯她长大的奶婆去世得早,父母都疲于应付工作,仿佛从没生过她这个女儿一样,一年半载也说不了两句话。她时常会想,这世上,唯一在意她的人也离去了,那她究竟该为什么而存在。
对人生迷茫的她,在面对001的邀请时,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仙鹤振翅从远处飞过,拍散满天乱霞,金乌西沉将天光缕缕收回,花琅回了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发了很久的呆了。
而谢寒惊也陪着她,静静地望着窗外,享受着宁静。
花琅站起身,道,“不早了,我得先走了,你是继续待在勿翎峰还是回外门?”
谢寒惊随她起身,闭好窗,“已有一日未归了,煤块还在寝居里,况且……小师叔已经帮我治好了伤,我不应再叨扰宫峰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