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她甚少顶撞长辈,因为她若是反驳太过,那就不只有她不爱听的话,甚至可能还会挨上一顿毒打。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有了为自己撑腰的底气。
左不过是月夫人瞧上了她的婚事,认为自己的嫡亲女儿总不能比她嫁得差。
可满京城能比慕昭好的男子又有几个?
所以便想通过她,让月思娴来分一杯羹。
“您凭什么认为侯爷他一定会有侧室?那日他在咱们府上说的话,想必您也听见了,他不会纳妾的。”
月夫人见她不上道,便沉下脸色:“男人的话听听就得了,他这般位高权重,也就是图你一时新鲜。”
“你想想他周围,都是些什么高门贵女,大家闺秀,头一次见你这种小官庶女罢了,他总不可能一直喜欢你。”
“你父亲,你大伯,当初不都这样?也没见他们日后少纳妾。”
“我可是过来人。”
月思朝听着烦,只道:“您何必在我这儿浪费口舌,我又做不了他的主,既然您有意,不如直接去找侯爷说。”
说罢,她绕过她,径直离开。
去找娘亲的路上,她想,三心二意同家世门第有什么关系?
多的是没出息的男人想着三妻四妾。
而且谁说位高权重者就没有一心一意之人?
慕昭他父母就是很好的证明。
*
她和娘亲说了会儿话,到了开席的时候才一同往主院去。
按理说,她一个外嫁的庶女,本不应该坐主桌,但碍于慕昭的面子,破天荒让她坐了上来。
即便慕昭并不怎么开口,饭桌上的气氛也不算冷,月庭夫妇更是带着超乎寻常的热情。
月夫人先是把桌上的鸡腿夹去了月庭碗里,又同月思娴抛了个眼风,示意她把另一只鸡腿给慕昭夹过去。
月思朝闷不做声地吃菜,余光打量着月思娴。
只见月思娴皱着眉,小脸写满了不情愿,低声问月夫人:“……为什么要给他夹啊,只剩最后一只鸡腿了,我也想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事儿办妥了你想吃多少都有,非急在这一时。”
月思娴拗不过她,只得把鸡腿塞进了慕昭的盘中。
慕昭凝眉,沉默。
他从不吃旁人筷子夹来的菜。
想想这菜或许会沾上旁人的口水,他便嫌恶心。
他打算把这鸡腿还给月思娴,却也不想用自己的筷子去沾染旁人的食物,便干脆对月思娴道:“你夹回去罢,我不爱吃这个,见你挺想吃。”
“真的?”月思娴喜出望外,感激地看他一眼,很快便夹走了鸡腿,“谢谢你啊,妹夫。”
他本以为只是个无谓的小插曲,却只听身边的少女冷哼了一声。
“……你还挺贴心。”
他偏过头,凝她半晌,见她面无表情地戳着碗里的白饭,终于后知后觉了什么。
她吃醋了?
她吃醋,就代表着她对他有占有欲。
他对她而言是不一样的。
一种莫大的欣喜自心间绽开,他绷住唇角,倾身同她小声解释了这么做的缘由。
“你别多想。”他抬臂轻轻碰了碰她。
耳边淌着他吐落的气息,月思朝半阖着眼睛,轻轻“哦”了一声,方才的不悦消散了些。
她其实很好哄,只要他肯同她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