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真矫情。”
“……”
“都怪你,害我大出血,你妈今晚肯定睡不好,我还要买点黄金给她压压惊。”
“……”
“从你今年压岁钱里扣。”
“……不行。大不了长大后我赚钱了再还你,今年压岁钱我有用。”俞津杨拉长肩带,一书包甩他老爹背上,以示抗议。
“你能有什么用,泡妞啊?”
“你有病,反正就是有用。”
俞人杰这才后知后觉地掂了掂他儿子的书包,目光瞥见俞津杨的肩胛上泛着被书包带勒出来的红印:“你爷爷的,你书包里几斤啊,怎么这么重,长大了就是硬气啊,背这么重的书包刚刚怎么不说,挪车的时候倒是吱一声啊,求求你爹怎么了——”
“吱吱吱吱吱——”俞津杨快步走到前头,不想被他爹烦。
“嘿,我养了只蝉。”俞人杰在后头说。
“蝉是这么叫的,唧——吱——唧——吱——”
“跟哪儿学的。”
“李映桥前两天刚在树上捉了只,梁老师把她屁股打开花了。”俞津杨一手勾着书包肩带,一手闲闲地插在裤兜里,倒退着和他爹讲,讲着讲着就笑出声了,笑得被书包肩带深深陷进肩膀里的T恤领口,都松松垮垮地滑落半边。
“出息。”
***
最近几天三个人的补习班显得空落落,也安静得出奇,连阳台上的屎壳郎在卷粪球都能听见“咔吱咔吱”的声响。
“奇怪,喵喵平时话也不多呀,怎么感觉少了他,就安静那么多。”高典说了句,见没得到回应,又自顾自把语文卷子折成张纸飞机,轻轻往空中一抛,划出一道漂亮而圆润的弧线,结果精准无误地从梁梅脑袋上划过。
梁梅刚把新找的数学老师领进门,飞机头不偏不倚地直接扎他脑门上。
“高典!”梁梅一声暴喝。
高典忙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摸着对方的脑袋:“对不起啊,对不起,太对不起了——”
等对方的脸一抬起来,高典顿时瞠目结舌,“你你你……靠!你!是那个!”
正在给白居易画肌肉的郑妙嘉瞬间也呆住了,“啪”一声,橡皮擦直接掉在桌上,骨碌碌滚到李映桥那边,这才惊动了最近被某人刺激后,发誓要好好学数学的李映桥,从手上这张已经死磕好几天的数学卷子里抬起头,茫茫然朝门口瞧过去,也愣住了。
这这这这——这不是小画城疯子港那个疯子吗?
梁梅没说多余的,和他们讲不明白,也只言简意赅介绍道:“他叫朱小亮,你们叫他朱老师就行,原先是你们实验中学的数学老师。”
鸦雀无声。
没人敢质疑,这样一个数学老师,他说圆周率等于番茄炒土豆,这仨也只敢问要不要加点葱花。
朱小亮真的还是个数学老师,但李映桥每次听他讲课,脑子里都浮现出他在小巷里翻垃圾的样子,最后她实在忍不住爆棚的好奇心,托着下巴问他:“朱老师,金鱼真的可以生吃吗?跟三文鱼味道一样吗?”
换来的就是梁梅一后脑勺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