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奇致敛眉,手指轻轻在桌面敲击,发出有规律的轻微响声。
替兄弟掩护?这种行为究竟是随手一做,还是刻意为之呢?
“殷半夏曾说过,纪诩因忙公司事务而不回家的事曾发生过,是吗?”
“是的。”
“而她打电话向卢学名询问纪诩行踪,得到纪诩与他在一起的回答也并未起疑……”谢奇致缓声道,“这是否说明这件事也曾经发生过?”
庄淑语点点头:“或许吧。”
听到两人一来一回的谈话,宋朝阳忽地“嘶”了一声,惊道:“也就是说,卢学名经常给纪诩打掩护……纪诩该不会在外面有人吧?!”
言罢,他越想越是那么回事,不由得像是在肯定自己想法似的自顾自地拍了下手,推测道:“或许是纪诩情人伙同谁对他下的手?”
庄淑语和荣波奇怪地瞧了宋朝阳一眼,感觉这位来自大案队的刑警很不稳重。
谢奇致扯扯嘴角:“……还没确定的事,怎么就变‘经常’了?”
“哎!”宋朝阳摸摸后脑勺,“合理猜测嘛!俗话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无穷多。能让殷半夏达到不听纪诩声音就相信纪诩在卢学名那儿的程度,那一定得是发生了很多次,达到经常的频率才有可能嘛。”
谢奇致莫名感觉自己被他说服了。沉默几秒,他道:“既然卢学名能不加思考地就替纪诩圆上去处,那他或许知道纪诩没回殷半夏电话、短信时在忙什么。甚至,他有可能知道纪诩为什么去城西公园。但在你们询问他时,他却言称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人命关天的事……他有什么不能说的?”庄淑语不太明白,“我们知道了会把他怎么样吗?”
谢奇致沉吟片刻,又道:“或者说,他所隐瞒的那件事不能让殷半夏知道。”
想知道纪诩为什么去城西公园的,除了他们也就只有殷半夏了。
“要是从这个角度思考的话……”宋朝阳笃定道,“纪诩铁定在外边儿有人了!要不然他干嘛瞒着殷半夏呢?”
庄淑语不太赞同地摇摇头:“别那么武断。万一纪诩是在为殷半夏准备什么礼物,比如自己亲手做的工艺品什么的,不能让她知道呢?”
宋朝阳双手一摊,笑道:“庄同志,相信我,男人没你想那么好。而且,如果是你说的那种事,也没有必要隐瞒吧?那种神秘感在纪诩生命面前,谁更重要,卢学名不至于不知道。”
“停。”谢奇致横了嬉皮笑脸的宋朝阳一眼,随即陈述道,“这些只是猜测,还需要再次询问卢学名。”
李宏远推推小眼镜,适时点头:“待会儿盘他!”
谢奇致微不可见地停顿一瞬,又道:“……第一个问题我暂时只想到这么多,大家还有补充吗?”
见众人摇头,他继续道:“第二个问题,绑匪为何直到19日晚八点时才联系殷半夏?我虽没接触多少绑架案,但只要我接手过的,绑匪基本都是在绑架受害者二十四小时内便会联系其家属,要他们准备赎金。”
常闻:“确实,就按纪诩18号零点被绑架算起,那都过了差不多四十多个小时,绑匪在等什么呢?”
谢奇致微微点头,补充道:“而且,他们怎么只联系殷半夏呢?”
宋朝阳摸摸下巴:“我也很好奇,这个绑匪怎么不联系纪诩父母呢?就算他父母已经离异,和他关系也比较差,但血缘关系还是在的嘛!”
李宏远:“你们这个问题得看绑匪是从哪里获得殷半夏电话号码。”
宋朝阳想了想,道:“如果是绑匪通过查看纪诩手机通讯录来找……那就说明纪诩连他父母的电话都没存?或者说存了,但没给他俩备注上类似父母的字眼?并且,他还将殷半夏的号码用一个亲密的名称保存起来?比如,老婆?”
顺着宋朝阳的话语,众人眼前似乎出现一昏暗的房间,房间里有纪诩和不知人数几何的看不清楚五官的绑匪。绑匪从纪诩手机通讯录里翻来翻去没翻到他父母,只找到一个备注着亲密昵称的号码。他指着这号码问纪诩:“这人是谁?你老婆?”
纪诩表现得很慌乱,连声质问:“你们想干什么?!”
绑匪:“你还担心她?担心担心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