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向川脚步一停,站在门口,惊疑想道:“这次不能是因为有人在窗户上戳洞了吧?这次关大侠是真在追杀小世子了吧?”
钟向川的脑子里又开始跑各种话本子情节,想着要不要稍微劝一劝这两人,毕竟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呢,对吧?
要是真的非得砍,大不了聊完之后,等他不在场的时候再砍呢?毕竟他身为目击者,真的很害怕被杀人灭口啊!
正当钟向川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关雁门注意到了他。
关雁门觉得练得也差不多了,手下一停,还刀入鞘,喊了一声“钟将军”。
“哎,哎。”钟向川猛然回神,讪笑着走进去:“是不是打扰你了?”
关雁门微微出了点汗,发丝黏在脸侧,她抬手把那两撮头发别到耳后,笑了笑:“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切磋而已。”
钟向川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喘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的章云烽,惊恐想:“这种程度在关大侠看来,原来只能算切磋吗?那要是真的追杀,得凶残成啥样儿啊?”
想到这里,钟向川同情地看了章云烽一眼,在心里给他点了根蜡。
关雁门和章云烽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但是他们都对钟向川这种正说着话,忽然开始走神,脑子里跑小剧场的行为习以为常了,也就没有管他。
关雁门走过去,拉了章云烽一把:“其实打得挺好的。”
章云烽弓着腰喘气,摆了摆手:“你就别安慰我了。”
“真的,”关雁门诚恳道,“你这种打法,未尝不是一种武学对策。”
章云烽一时间听不出来关雁门是在嘲讽他,还是真的在夸他,脑子有点宕机。
“关大侠说的确实是实话。”不料钟向川也开口了,“早上布赫不是说,他是看到你的轻功之后,以为你是大将军派出来的探子,才没敢立刻攻城的吗?”
关雁门倒是不知道章云烽还会轻功,又来了兴致:“轻功是什么时候学的?”
章云烽终于喘顺了气儿,把剑收回剑鞘:“小时候在京城,家里的武师傅教的,是世传下来的,跟斩浪剑一起的,当时觉得学会了之后方便逃学,学得还算认真。”
关雁门回忆了一下方才章云烽的动作,之前没注意,觉得他是在乱跑,现在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有点步法在里面:“那挺好的,剑术这东西不是短时间内能练出来的,既然你轻功学得不错,就把轻功练好,也算一条武学之道。”
章云烽点了点头,转头问钟向川:“你方才是想说什么吗?”
钟向川:“其实没什么事,想找你商量一下城中布防,但是现在快吃饭了,就吃过再说吧。”
“行,”章云烽一点头,朝关雁门道,“你先去洗漱,然后我们一块儿去吃饭。”
三人吃了午饭,又回到前一晚歇下的院子。钟向川叫人搬了桌凳过来,三人对着纪凉城的地图,研究怎么调整布防。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纪凉城的守卫要加人,就要从檀口调,三人对着两个城的士兵名册,一个个对比研究过去,等把人手都敲定下来,申时已经过半。
见时间差不多了,钟向川起身,把名册收好,对两人说:“走,去水伯生门口演戏去。”
章云烽和关雁门于是也站起身,关雁门将演戏的流程给他们讲了讲,三人大致排了排,就往关水伯生的屋门口过去了。
原先关雁门还担心钟向川演技不行,要露馅,真演起来,她惊讶地发现原来他也有点戏精潜质。
“阻拦章云烽去走江湖”这一段,钟向川甚至还给自己加了点戏,喊得那叫一个痛心疾首情真意切,就差跪在地上抱着章云烽的腿哭“你不要走”,引得每个经过的人都要多看他们一眼。
酣畅淋漓地演完一段,三人满意收工,准备一起去医帐看看能不能帮忙打打下手。
“不愧是你啊,关大侠。”钟向川放飞自我演爽了,对关雁门连连称赞,“能想出这种主意,您也是个百年难得的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