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你。”周攸宁见她心情不好,眉心拧紧,皱成一个川字,忍不住捉住她的手。
叶蓁蓁呆住,却没有挣脱,乖顺地叫他牵着,心情好了一些。
“你不放心我什么?”她笑着偏头问,心想她这般大的人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不在你身边,总免不了担心的。”周攸宁却不敢看她,只攥紧手中纤细的玉手,生怕松手便瞧不见了。
“又不是小孩子,周攸宁,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叶蓁蓁低头看着交握的双手,无意识地攥了攥对方宽大的手掌。
“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周攸宁不及细想便说出口,心里默默补上一句,因为我心悦你。
“只是如此?”叶蓁蓁不知为何有些失落,低声问道。
周攸宁却不敢再说,心里不由得生出怯意来,害怕这般轻易说出口,会吓跑她,也害怕这份情意会跌落。况且他们来日方长,总有一日,他会让她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心中唯有他一人,到时他便可以大胆地告诉她,他的心中一直爱她。
“算了,我发癔症了,问你这个做什么?我们才见了多少面,总不会是因为喜欢我。”叶蓁蓁释然一笑,不再追问,转头提起来另一件事情,“阿姐那边,不会有事吧?”
周攸宁唇瓣微动,却没有解释,顺着台阶转移话题,“有晋绥在,无人可伤她。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叶蓁蓁点头,不知怎的在周攸宁面前,她会放松很多,好像十分笃定他绝不会伤害她,她偏头看向他,眼神闪动,忍不住在他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脆弱,“周攸宁,我欠阿姐很多,她自幼待我很好。我母亲去的早,她明明只长我岁余,却时时照顾我,把我当亲妹妹对待。于我而言,她要胜过亲姐妹,所以,余生我只要她幸福。”
“我明白。”周攸宁点头,很是认真地回应,“蓁蓁,她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叶蓁蓁嘴角上扬,真心地笑了,“周攸宁,你以后也要好好的。”
“嗯,我们都会好好的。”
*
“来人!姑娘受伤了。”青荷一路哭着大喊。
周攸宁抱着叶蓁蓁大步流星地跨入叶府,而叶蓁蓁依偎在他怀中不省人事,身上大大小小几处擦伤。
他步子大,周身气质冷凝,肃着脸杀气弥漫,让人不敢靠近。
身边小跑跟着的青荷抽抽噎噎,“姑娘,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周攸宁一把踹开枫喝院的大门,动作轻柔地将叶蓁蓁轻轻放在床榻上,冷峻着脸喝道,“去请叶院使!”
边上的小厮连忙小跑着去了文竹院。
等叶暄亭赶到时,便发现周攸宁寸步不离地守在叶蓁蓁床榻边上,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肯松开,而其余人都缩在一边,不敢上前。
“这是怎么回事?”他快步过去,一旁的白术为他背着药箱,“蓁蓁不是和锦思那丫头一同去普音寺祈福吗?为何会受伤?还有你,为何会带着蓁蓁回来?”
“伯父。”周攸宁见了他,身上冷凝的杀气稍稍淡了一些,让出位置给叶暄亭方便把脉。“此事说来话长,还请伯父先为蓁蓁看看,她受了伤,现下昏过去了。”
叶暄亭掏出脉枕,将叶蓁蓁的手轻轻搭上去,仔细查看过,紧紧拧着的眉头才稍稍解开,“蓁蓁的脉相并无大碍,都是些皮外伤,至于昏厥,估摸着是受了惊吓,修养几日便无事了。”
这时,叶蓁蓁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我这是在哪?”
“蓁蓁,你醒了?”周攸宁连忙上前一把将叶暄亭挤开,动作轻缓地将她扶起来,“你现在已经回来了,没事了。”
叶暄亭有些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也凑到床边,关切地询问,“蓁蓁,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叶蓁蓁半坐起,指尖抵住疼痛的额角,“我和阿姐一起去祈福,但是路上却遇到了匪盗,然后…”
“对了!阿姐呢?”叶蓁蓁似是才反应过来,手抓住周攸宁的小臂,急切地追问。
“我到时,何姑娘已经被掳走了,他们分了两路,我只顾着救你,又是单枪匹马,顾不上。”
“什么?怎会?”叶蓁蓁悲痛欲绝,泪水止也止不住,哭的撕心裂肺。
“蓁蓁,你莫怕,我回城之时已经报了官府,现下定然已经有人去寻了,你莫担心。”周攸宁心疼不已,轻轻地拥住她,大掌在她后背轻轻拍打安抚着。
叶蓁蓁哭的很是伤怀,整个人埋在他怀中抽噎。
叶暄亭根本插不上嘴,在旁边吹胡子瞪眼干看着,恨不能给周攸宁两拳,奈何他一个文人,走的是习医的路子,只怕还不够他练拳脚的。
他觉得看得心烦,轻叹一声,扭头出去了,眼不见心为静,只是心中还是忍不住地感慨,女儿大了,儿大不中留啊。
“好了,蓁蓁,别哭了。”见叶暄亭身影离开,他轻轻拍了拍叶蓁蓁的肩头。
叶蓁蓁抽噎着缓了好久,方才差点就哭岔气了,这会儿坐着歇了好一会儿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