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破茧的金蝴蝶（第2页）

长长的走廊上，窗外的汉城依旧灯火通明，但这一次，他想，他不再是被一时浮华而迷眼的旁观者，而是下定决心要在这座城市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金道振站在SM娱乐公司大楼前，仰头望着那栋有些朴素的建筑。下意识紧了紧肩上的背包，里面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这是他从酒店离开时带走的全部家当。

“跟我来，从这边走。”

专门负责练习生工作的工作人员走在前面，黑亮的皮鞋在瓷砖上敲出沉闷的声响。金道振跟着他穿过不怎么透光的走廊，墙上挂着公司创始人和刚推出的艺人的海报，看着倒是星光熠熠的。

做完登记，工作人员给他分配好宿舍，让他先把行李放回宿舍。

金道振找到工作人员嘴里所谓的宿舍，用钥匙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泡面味和男人汗味、臭袜子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气息。

狭小的房子，居然还是个六人间的宿舍，里面摆放着三组上下铺，有些床的床单皱巴巴地卷在一起，地上胡乱散落着几双运动鞋。金道振的目光扫过墙角最里面的简易衣柜，上面贴满了新旧不一的便利贴，写着"加油""坚持"之类的字句。

“你的床位在这里。”工作人员随手指了指靠窗的下铺。金道振放下背包，当手指触到毛毛癞癞的大片起球的床单时，实在忍不住地回想起新罗酒店里那套据说价值百万韩元的顶级床品。他深吸一口气，把这种过于强烈的对比所带来的不适感压了下去。

简单收拾后，工作人员带他来到练习室。推开门的一瞬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扑面而来。镜面墙前，十几个少年正在练习舞蹈，汗水浸透了他们的T恤。

金道振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舞蹈老师关掉音乐。

“这是新来的练习生。"舞蹈老师拍了拍手，"大家认识一下。”

金道振上前一步，九十度鞠躬：“大家好，我是金道振，来自江原道。”

练习室里安静一会儿，随后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金道振直起身，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经过名利场的洗礼后，金道振清楚的感受到，眼前的这些少年就像领地意识很强的雄性，他们正在评估新来的外来者。

他知道，离开了舒适的被圈养的温室，外面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示弱只会是死路一条，而他有着绝对不能失败的理由，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云鸽。

老师的拍手声打断了这种让他有些不适的带有敌意的注目。

金道振站在最后一排，人生的第一次舞蹈，是不出所料的笨拙与肢体不协调，耳边偶尔还会听到其他练习生轻声的嘲笑。

但他充耳不闻，只顾盯着老师的动作，他咬紧牙关，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第一天，凌晨三点的练习室只剩下他一个人，音乐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他的T恤已经湿透，紧贴在背上。

金道振站在蓝天白云的练习室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汗流浃背狼狈不堪的自己。金道振看着镜子里的人，过度的疲劳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真的能够获得成功吗？

突然袭来的脆弱感让压抑了一天的思念，倾泻而出，云鸽的脸浮现在脑海中，她似乎总是那样，慵懒地冷眼的做着旁观者，然后恶劣的在他人伤口上狠踩一脚，金道振记得她最后说的话："那就让我看看，你能走多远。"

我能走多远呢？他的眼神变得坚定“我会走到你面前。”金道振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人不可能靠着想象取得成功，也不可能一辈子依靠别人，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是正途。

云鸽或许不会按照约定傻傻的只等着他，那个恶劣的家伙，只喜欢让她感兴趣的事物和人，而且她就是个发光体，光是站在那，就能轻易地吸引很多人。

但那又如何，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就算那时云鸽身边有了别人，他一脚把竞争者踹了便是。

音乐声中，金道振的身影再次在镜中舞动，像一只破茧的蝶，朝着黎明前的黑暗中奋力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