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这一喊,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纷纷看向许母。
狗蛋还没跑几步,她祖母疾步上前,使劲儿把他扯了回来。
“小祖宗,你是我家的命根子!你快跟我归家!”
狗蛋不明所以,嘴里还喊着“许娘,许娘”,瘦小的身体不停挣扎,他祖母朝他屁股狠狠拍了几巴掌。
许母看着哭唧唧的狗蛋越走越远,心里一阵酸楚,等她回过神来,溪边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人。
许母回到家,家里已经备好了饭菜。
晚饭依旧是简单的野菜白粥,但三个人却吃得有滋有味,许母眼角的皱纹像被风吹散的云朵般舒展……
暮色渐合,村西头斜坠着一轮红日,晚霞浸染着天空,晚风裹着野花的香味,掠过山野乡间,远处孩童的嬉笑声在耳边飘荡……
许芜言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一连在家卧床多日,心里有点儿闷。
眼看着快到了张家提亲的日子,在这儿关键的节骨眼儿上,她更不敢外出。
“陆庭墨我好无聊,你给我解解闷。”
“好”!陆庭墨温声回答。
陆庭墨从堂前的竹篓里,拿出一个盖着盖子的陶罐。
“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甜糯糕?”
“非也。”
“野果子”
“非也。”
“茶水”
“非也。”
许芜言瞬间没了耐心,拉着脸嘟着嘴说:“不猜了!劳心伤神!”
陆庭墨见许芜言耍起了脾气,便不在逗她。
陆庭墨把陶罐的盖子拿开,用手虚捂着罐口,递到许芜言眼前。
许芜言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不免好奇地伸着脖子凑过来。
陆庭墨把手轻轻拿开。
“唧唧吱——”
“唧唧吱——”
许芜言眼睛一亮,陶罐里,两只蛐蛐儿各站一方,它们浑身油亮,六足锯地,健壮有力,一对长长的触角左右轻轻摆动,样子特别有趣。
“言儿,我怕你这几日憋在家里无聊。今日,在田里给你捉来两只蛐蛐儿解闷。”
“好。”
“言儿,你会斗蛐蛐儿吗?”陆庭墨问。
许芜言摇了摇头:“我平日里农活儿多得干不完,压根儿腾不出半点儿空闲,看着别人嬉闹,我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那今天我来教你玩。”
陆庭墨手里拿着根儿鼠须斗草,手腕悬在陶罐上方,手轻柔地抖动着草尖,陶罐里的两只蛐蛐儿瞬间都炸开了须子。
褐头的蛐蛐儿,两片金翅摩擦出急雨似的鸣叫,像示威一样,先声夺人。
黑背蛐蛐儿突然凌空跳起,亮出锯齿状的前足,扭身儿将褐头掀得六角朝天,褐头的须子用力抵着黑背的腹部。
褐头奋力抵抗了一会儿,就沿着陶罐内壁绕圈逃窜。
“看见没?褐头的那只做出了投降姿态,就是战败方。”陆庭墨在一旁耐心解释。
“看懂了!真有趣!就和两个人打架差不多。”许芜言眉眼弯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