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仪咬咬唇,不确定地切回去,放大图片花束位置,在名片侧方看到店家龙飞凤舞的签名——白。
靠。
还真是他。
白有仪想起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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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有仪起了个早,清早六点就要和值夜的同事换早班。
她那栋业主群又有人夜半发帖,@同楼层的一名业主。
【大哥,能不能别把你家鹦鹉放楼道?】
【没有黑道大叔的命就不要死装学人家养鸟。】
【都是打工人,谁不起个大早。大哥,饶了小弟吧。】
【楼下说的对。昨天我在楼上都能听见。】
鹦鹉哥回复:【我家鹦鹉三姐妹还没开大会呢。她们已经睡了。各位妹妹姐姐,让我放楼道一晚,我几个晚上没休息好了。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跪下。周末我就拿去宠物店退了。买来的时候,我也没想到鹦鹉那么吵。】
【你是不是虐待三姐妹了?不给它们吃饭。】
【天呐。】
【放生吧。】
【不能放,小区有流浪猫。】
间隔楼层不多的业主们发出嚎叫,还要忍到周末。
白有仪五点五十分吃了个微波炉早饭,穿戴好制服和助听器,天还没亮,夜空深黑。
她揣了把米在兜里,坐电梯到特定楼层,在业主群发了条消息。
一轮清辉还挂在树顶,道路还亮着路灯。
鹦鹉在早晨只要见太阳光就会叫,想让鹦鹉不吵闹,只需要蒙块黑笼布遮光就解决了。
白有仪提着鹦鹉笼子,拿着两千块的工资(交完社保)散步遛鸟。
恍惚间,她好似财富自由,退休了,没有烦恼,正在养老。
换了班,同事着急回家补觉,一句话懒得同她多说,就走了。
白有仪喜欢这种不复杂的人际关系。
她呼吸新鲜空气,巡视加遛鸟,走着走着,看见一辆中型卡车停在昨天她帮忙搬货那家富少门口。
卷毛在他家院落前抱着手臂站立,裹着一件潮牌绒衫,兜帽盖在头上,穿着阔腿牛仔裤,双腿修长,兜帽遮住他大部分姣好漂亮的脸面,只遗露如同鹅卵石的精致下颌在外。
白有仪走过去,能看见他嫣红的薄唇翕张,在和卡车下的司机理论。
“大少爷,我怎么知道你这里面是什么高价画?”司机翻了个白眼,“大半夜下个急单,早上五点就按时间到了。等你半个小时,你没醒,电话打不通,五点四十才让保安放行拉货。”
“你又没说需要搬运那么多画,是贵价物品,还不允许抬着搬,那你说说没有工具我怎么搬?我给你弄个起吊机来搬?”
“可以你就弄来呗。”卷毛神情不耐烦,“我今天九点开展,你别搞到我迟到。”
“我——”今天真是遇上春竹了。
司机脏话往肚子里吞。
一见白有仪到场,有外人来评理,司机情绪立即上扬。
“做你这单生意真费事!”司机拉开集装箱门,“老子麻了。你退单吧,我不做了,你另找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