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动心了,本来就看爸爸不顺眼,下班后天天和爸爸吵架。
爸爸心烦,才出去喝酒,回来一直拍门,可惜妈妈不开门。
他想给爸爸开门,妈妈不让,还把他关了起来,不让他给爸爸开门。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要是爸爸能进屋就不会死。
皓轩很自责怨自己,也怨妈妈。
苏奶奶抱着大孙子,哭得泣不成声,嘴里骂着,世上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女人。
火车上还有其他人,也被她的哭声吵醒了,众人没有埋怨苏奶奶,反而都安慰她。
孙子懂事,将来不会差,让她想开一些,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两个孙子考虑。
这天夜里,下了雨,仿佛在为苏奶奶的悲痛哭泣。
翌日一早,宋兰花冲了麦乳精,拿出油饼和鸡蛋,喊上苏奶奶和两个孩子一起吃。
苏奶奶拒绝,可两个孩子喜欢吃宋兰花做的饼,又经过了昨天的事,也不再客气,拿起就吃。
大牛趁机问皓轩:“俺娘做的饼好吃不?”
“好吃。”皓轩咽下去饼,又喝了一口麦乳精,“我很久没吃饼子了,麦乳精也很久没喝过了。”
苏奶奶一听,立刻知道其中原委,故意问:“你姥姥家过得不差,家里人都上班,还能不给你麦乳精喝?”儿子临走留下不少钱,那个女人不缺钱,还能短了孙子的吃喝。
皓轩犹豫了一下,见奶奶生气了,也就没瞒着,说:“我姥姥姥爷开始给,舅妈一说就不给了。他们还说我们没了爸爸,妈妈也嫁人了,没人再管我们了,张家能给我和弟弟一口吃的,是天大的恩情,让我们永远记住这恩情,将来要报答他们。”
苏奶奶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放他娘的狗屁,什么恩情,害死我儿子的恩情,虐待我孙子的恩情,早知道你爸爸会死,我和你爷爷不会和他断绝关系。”
宋兰花想用纸给她擦泪,奈何火车上什么也没有,只能用袖子擦:“您消消气,气坏了身体俩孩子担心,他们没了爸又没了妈,还指望您照顾他们呢。等他们结了婚生了孩子,您可是大功臣。”
苏奶奶破涕为笑:“兰花可真会安慰人,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多活几天,看着他们平安长大。”
宋兰花塞给她一张饼,一瓷缸子麦乳精:“多吃多喝,肯定长命百岁,别说看着他们的孩子出生,说不定还能看到他们的孙子呢。”
苏奶奶不气了,喝了口麦乳精,想起孙子许久没喝了,倒孙子瓷缸子里:“奶奶不爱喝,你们喝。”
宋兰花叹气:“婶子,还有呢,不差这一点。”
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大牛三兄弟和皓轩两兄弟也熟悉起来。
皓轩俩兄弟他们说帝都的事,大牛说村里山里的事,几个孩子相谈甚欢。
灵灵和秀秀是女孩子,平时在家干活,要是做不好,还会被骂,性子本就沉默,这会儿到火车上,也是不敢说话,缩在顾来喜身边坐着。
因为是卧铺,火车上不算熬人,说说笑笑到了沪市。
下了火车,一行十来口人往车站外面走。
苏奶奶年纪大,行李不多,牢牢扯着几个孩子,唯恐一个错眼孩子不见。
顾南城和宋兰花三人扛着行李,走在他们一旁,指挥着他们向外走。
到了车站外,宋兰花问苏奶奶:“苏姨,岛上什么东西都有吧?”
“都有,都有,不用买其他的,我看几个孩子饿了,买几个包子就行,很快就能到舟山岛。”苏奶奶见几个孩子身上是汗水,拿出帕子给几个孩子擦擦,给灵灵擦脸时,她猛地惊了一下,又看向秀秀,才说,“这俩丫头一直不说话,我没仔细打量,现在看看,倒跟我年轻时有些像。”
她又看向顾来喜和顾南城:“还别说,你俩也和我年轻时有些像呢,看来真是缘分呢。”
宋兰花心里咯噔一下,姓苏,长得像?想起那张泛黄的照片,不会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