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想象中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给的资料里分明说这女孩是个演员,那按说她应该挺有钱的才对,但这住的地方也太……
干净倒是干净,就是装潢家电都是十几年前的陈旧样式。
客厅吊灯的灯泡瘪了两个,仅剩的三个还被灯盘里积攒的灰尘飞虫遮去了不少亮度。
昏暗光线下依旧能看出褪色墙纸的边缘翘起,剐蹭着墙边摆放一溜的大大小小盆栽。
这些盆栽有用敲碎的玻璃酒瓶养的,也有栽在标签模糊的木盒里的,高矮错落,总之就是没有一株是种在正经花盆里的。
不过郁郁葱葱的一片,长势倒都还不错。
餐桌上除了一袋开封的薯片以外还摆了几枝干花,旁边还有一小瓶……
这是什么?
胶水?
这种东西怎么会放在这里?
还有后面摆着的那张童年照也是,怎么感觉……
男人看看照片,又瞥了两眼厨房里那女孩的侧脸。
她长得跟照片里根本就不一样啊。
难不成是整的?
也是,娱乐圈嘛,能有几个脸上不动刀的?
男人兴奋地搓搓手,没想到自己这趟还有意外收获。
把这张照片拍下来的话,回头还可以再赚一笔。
“您看什么呢?”
身后的人毫无预兆突然近距离开口,吓得男人手一抖,差点把相框失手打碎。
“小心,”女孩连忙伸手接住相框放回原位,不但没有责备的意思,反倒客气地端来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放在了他面前,“如果不是您送我回来,我肯定得被这场雨浇透了。”
男人尴尬地一清嗓子:“没什么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说了一路话的确让男人觉得有些口渴,但他迟疑着,并没有着急端起杯子。
女孩见状眨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赶忙用手中的另一杯热茶把先前放下的那杯换了过来。
“看我这记性,之前这杯子老被我家小猫偷喝水来着,小家伙总是看什么都新鲜。”她仰头喝了一口,又向男人指了指另一杯示意,“那杯您放心喝,杯子是新的!”
男人为自己多疑错怪了对方的好意而多少感到有些抹不开面子,于是赶紧端起来喝了一口,顺势转移话题掩饰道:“你还养猫了?怎么没看见它呢?”
头顶三个灯泡的其中一个闪了闪,光线变得更暗几分。
女孩站在原地没说话。
等待回复的时间过长,男人不禁诧异地抬头,试图看向身前始终没有落座的女孩。
但就在他这小幅度的动作间,一阵眩晕骤然席卷大脑,触目所及的画面瞬间全都跟着一起扭曲颠倒了起来。
最终整个人失去重心一头栽到地上的时候,男人隐约听到了带着笑意的一句话——
“着什么急啊,这就送你去见它。”
不再多看那男人一眼,池观月背着顶灯灯光,随性地倚坐着桌沿,伸手拽过桌子上盛“药”的塑料袋,从里面拎出了一罐啤酒。
拉开拉环,她面无表情地往男人脸上浇了近一半,确定男人彻底陷入昏迷无误。
裸露出的小臂线条并不病弱似的过分纤细,稍微用力便可以看出长期锻炼的痕迹。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男人眼里的那副腼腆模样。不笑时稍显凌厉的气质,配上眼尾一颗若有似无的泪痣,更为优越的骨相平添了几分颇具吸引力的耐人寻味甚至攻击性。
也许这才更贴合她的本性。
“一楼没有人,二楼也没有人,三楼……哦对,三楼的封条快掉了,待会儿下楼记得带点胶水过去粘粘。”
池观月腾出一只手捞过餐桌上的胶水瓶,哼着不知名的调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