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指腹磨了磨筷子,忽笑,“他不会的。”
那日不欢而散后,顾亭钰就有事出了趟国。
他的母亲常住海外,不久前一栋别墅遭遇室内盗窃,财务损失暂且不提,却是受到不少惊吓。
顾亭钰一定忙得抽不开身。
想到这里,她看了眼灭屏的手机,瞳仁微闪。
出了店,外面竟飘起了雪。
是北城的初雪,不少人跑出来特意打卡拍照,堆雪人摆动作,用来发朋友圈。
昏黄路灯穿透弥散的浓雾,清晰放大了纷扬的雪粒。细碎碎的凉雪融在了眼睫,沈绵放慢脚步,下意识掌心接雪。
而下一秒。
沈绵怔然一瞬,忽地觉察到几分不对。
她大脑也骤然断了线。右手腕是空的。
孙清宴忍不住问,“怎么了?”
而沈绵脸色苍白,卷翘睫毛低低垂垂,手上却在急切地寻找什么。
这是孙清宴从未见过的样子。
失神、脆弱,仿若一下丢了魂。
他正了正色,问,“在找什么?”
“……怎么不见了。”隔半晌,沈绵终于说话,低低弱弱,仿若藏着细微地颤。
孙清宴呼吸一紧。
沈绵的星球手串是父亲亲手给她做的。
她戴了近乎十年,檀木的小星球被磨地发旧,几乎看不清纹理,但她仍是舍不得摘。
很小很小的时候。
爸爸告诉她,亲人的羁绊,是永远不会离开的。它可以存在心底,也可以寄在物件。去世前,他拉着自己的手,笑着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沈绵。别怕,把它当成我吧。”
“一直往前走。”
无数次失意崩溃。
她摩挲手串,反复想着这句话。
它支撑它走了很长一段路,一段黑漆漆、几乎看不到方向的路。
沈绵心口一沉,鼻尖酸涩。
她找不到了,她不想失去。
听见她丢了手串,孙清宴帮她找。
雪意茫茫,呼啸寒霜有愈演愈烈之势。
路面染上薄薄的银白,抬脚走过会发出踩雪声。
过了会儿,沈绵声线出奇的平静,“不用找了,回去吧。”
孙清宴正色摇头,“我帮你找。”
沈绵缓了缓呼吸,勉强扯了扯唇。“天太冷了,而且…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