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想不起,自然想不出两者的联系。
沈绵迎上了视线,强撑着继续说。
闻言,顾亭钰若有所思,尔后隔了几秒,“原来是这样。”是很平静的陈述句。态度冷冷清清,意味不明。
沈绵看他。
他站了起来,低头看时,多了些俯瞰的意味,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又对一切情绪无处遁形。
清冷似审视。
沈绵收紧呼吸,指节陷在手心,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几乎不躲不闪。她只是问,“顾亭钰,你没有什么和我说的么。”
顾亭钰不答反问。
“你想问什么。”
沈绵睫毛颤了颤。
她的喉咙干涩,思绪一瞬含混了起来。她想问的太多了,甚至不知道从哪里谈起。
但是如今,此时此刻。
沈绵迟缓地将唇线抿直,心却一瞬静了下来,开口问起,“我想问。顾亭钰,你为什么还要放着那张照片…”
她抬起眼睛,指尖动了动,几乎嵌烫在顾亭钰的掌心。沈绵对上那双漆黑而深的眸,喉咙异常干涩,很轻很轻地接着说,“是不是放不下。”
她知道放不下是什么滋味,却从未想过,顾亭钰那样冷静理性的人,也会有放不下的时候。
闻言。
顾亭钰眼皮垂下,陷入一瞬恍惚。
就是那样的巧,这一瞬恍惚被对面的沈绵清晰地捕捉无遗。
顾亭钰少有这幅模样。
在她印象里,从来都是傲骨卓然、游刃有余,对一切都是掌控的姿态。
哪会有如今这幅失神的模样。
思及此,耳畔与周遭的世界仿若骤然断了线,在嗡嗡作响、无休无止。苦心经营、虚假的不能再虚假的幸福也终于彻底起了裂痕,继而生出崩塌欲坠之势。
冷清空旷的客厅。
落地窗外的白光漫在了脚边,或许被霜雪折射,过分的冷白。
沈绵得以挣开顾亭钰的手。
她吸了一口气,情绪却后知后觉,争前恐后地涌入了心头。
沈绵哪里还会不懂。
可她太过不解,也控制不住地心酸和不甘。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问起那个徘徊心头许久的问题,“顾亭钰。”
沈绵眼睫忽闪,努力吞咽酸涩情绪。既然这么放不下,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须臾间。
她扯了扯唇弧,笑意却是苍白惨淡,缓慢而低平地说,“还是真的说,主动送上门的,在你眼里最不值钱,也不会被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