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林子越回了句,“不自量力。”
她眼神静了静。
被言语攻击的滋味受了一次又一次,早就麻木,但如今见到这么一句话,沈绵还是一顿。
她想起来从前。
高二那年,她从云城转到了北城三中,学校学生非富即贵,但他们被教养的极有礼貌,即使不屑,也伪装成疏离的模样。
沈绵喜欢这种傲慢的虚伪。
因为这意味着她不用像以前一样被欺负。她努力学习,想将自己人生变好,也曾拼命想融入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圈子,她羡慕他们的洒脱不羁。
可最后,却成了小丑般的角色。
她一度成了虚荣自私、不自量力的代言词。
一道声音于记忆里响起,表白信封尖锐的一角擦过脖颈,猛的划开一道血痕。
“顾亭钰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你,你配吗?”
她配吗?
她也在问自己。
“在想什么?”
听见顾亭钰声音时,沈绵才发觉自己出神了许久。久到她都忘记自己坐在顾亭钰身边了。
直到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
顾亭钰有一双很好看的手,骨感分明,白皙虎口处落了个漆色的小痣,多了分禁欲冷感。
白天,他用它拿起手术刀,治病救人。
浓夜,也用它摩挲蝴蝶骨,沉沦情欲。
夜色深浓,屋里并没有开灯。
沈绵在他怀里蜷着,胸腔气息紊乱,眼圈红的灼烫。顾亭钰细咬她锁骨,最后,在她唇间烙下了深吻。
灼烧混着刺痛,将爱意推至顶峰。
迷蒙时,她忽地问,“顾亭钰,你爱我吗?”
而他抚摸她眉眼,没有回答。
月色寂寥冷清。
沈绵心里清楚,她等不到他的回答。
很久前,她听过一句话。
“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所求不得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苦受阴苦。”
她也想不明白,她不过只占了个求不得。
怎么就已经这么难过了。
*
沈绵醒来后,顾亭钰已经走了。
今日天气降温,窗户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沈绵外套里套了件加绒卫衣,又围了条围巾才出了门。
她体寒,即使在夏天手心也是凉的,所以穿的也比一般人多。可坐在工位处许久,她还是没有暖回来。
同事李苏见她这模样吓了一跳,“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