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在看到更多的人在鬼的手下死去了。”
缘一语气淡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
护短的奈绪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我去,我去就是了,你别一副要哭的样子啊!我会帮忙的!”
“您能出手,那再好不过。”一秒恢复表情的剑士秒回。
“……缘一,我怎么突然发现你有些腹黑属性。”
“您说笑了,”板着脸的缘一正色,“另外还有一件事。这次的支援,我可能并不方便出手。”
在奈绪疑惑的表情中,缘一将自己对于鬼舞辻无惨的威胁之大导致对方硬生生苟住了几十年,硬是等到他即将死去才敢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事简单说了下,听得奈绪那叫一个神奇。
在听到无惨还能看到属下临死前的画面时,更是唔哇一声,对于这位苟王某种意义上肃然起敬。
“这大boss简直比我想象的还要苟啊……”全然不知未来还会遇上更苟的脑花的奈绪啧啧称奇,向来对于死对头的咒灵不服就是干的咒术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会苟的非人类,“行吧,那缘一你就在我影子里待着吧,省的那无惨从那些鬼的最后影像里看到你,又躲起来个几十年,我可没这时间陪他耗。”
说话间,她们已经到了那座蜘蛛山的附近,缘一早早就回到了影子里潜伏起来,而面露无奈的奈绪木着脸被不知何时穿上一身黑色衣服鹤丸拖进了树丛里,从他们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不远处穿的跟自家老祖宗一样黑,还专门拿了个脸帘遮住自己脸的人正观察着山内的情况。
虽然从意义上并不符合,但从行为上诡异符合当前情况的奈绪根本压不住心中的吐槽:这就是传说中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还有,姥爷啊,现在才是黄昏,太阳还在呢,你这身黑衣服和白头发无论怎么遮都很显眼啊!
奈绪忍了又忍,总算是把这几句话压在了喉咙里,她抬手放了个帐,拿出出门时顺手买的材料,就地坐下,运转起灵力开始做起了御守。
虽然无所谓进入山里那些人的死活,但是能救的话还是救些吧,毕竟说不定无意中救下的人未来就能成为干倒无惨必不可缺的人才呢。
人性淡薄、只对保护圈内的人有多余闲心的少女叹着气,手中的御守一个接一个,跟流水线似的做的那叫一个飞快。
鹤丸在一边摆pose摆了半天,没有等到自家小辈的吐槽,倒也不觉得被冷漠对待,他蹲下身捡起一个刚做好的御守问道:“这是灵力做的御守?是待会用来救人的吗。”
埋头干活的奈绪嗯嗯一声:“待会姥爷你也注意下,有人受伤中毒之类的话就把御守往他们身上扔就行,御守会自动触发里面恢复用的灵力的。”
鹤丸把玩着手上因注入了过量高质量灵力而摸着感觉有些许温暖的御守,嘴角勾起,突然咧嘴笑着拍了拍盘腿坐地的奈绪的脑袋,还顺带揉了揉手下触感极好的发丝,在少女疑惑的抬头中温和笑道:“嗯嗯,小奈绪真是个好孩子。”
还未习惯被长辈这么亲昵摸头的奈绪一怔,白皙的脸庞在鹤丸带着笑意的视线中腾得变红,就连才刚抬起的白色脑袋都立刻低了下去。
“……啰嗦。”
手底下的少女低声反驳。
但反驳只回应来对方揉得越来越厉害的力道和笑得越来越大声的放肆笑声。
直到眼看奈绪将要猫猫炸毛,眼神都变得锐利的时候,摸爽了的鹤丸才见好就收得收回手,看着顶着一头乱毛的小辈红着脸气呼呼的继续干着手上的活,从臣子一日之间晋升老祖宗的不安分平安老刀终于明白了人类口中所说的爱幼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爱的同时再逗弄逗弄就更开心了!
气的奈绪理都不想理这个爱动手动脚的平安老刀,但已经触摸到掌握边缘的无下限又实实在在得告诉她,即使她的术式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已经能自我甄别有无恶意的自动触发,但让她自己来开启关闭还是做不到,因此她只能埋头做御守,将无视做到极致。
影子里的缘一歪了歪头,用他在现场唯一成家立业的脑回路认真地想了想,果断从影子里爬出来,在他们的随身小包里翻啊翻,拿出了一把梳子,开始慢慢给在自家人面前完全不在乎外表的奈绪梳起了头。
在他的妻子歌还在时,他偶尔会给妻子梳一梳头发,再用并不熟练的手法给对方扎上一个低马尾。
缘一还记得,在他第一次上手的时候,扎出来马尾歪歪扭扭的,完全没有歌平日里扎的那般干净利落,但歌只是笑着回了他一个明亮到极点的笑容,将那马尾视若珍宝得好好护在头巾下,挥着手出门干活去了。
他从未忘记那一瞬间心中的悸动,就连扎马尾的手法,也在不停的尝试中越发娴熟。
好在手下白色的发丝发质极好,在他熟练的动作中,专心做御守的奈绪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索性就由对方去了。
但这安逸的氛围终止于鬼鬼祟祟凑过来的鹤丸为止。
五条奈绪扯着自己头上的双马尾,怒瞪一旁还拿着梳子跃跃欲试地想梳一个双丸子头、手上拎着不知从哪拿出的漂亮小裙子试图往她身上套的鹤丸国永,第一次用上了自己身为审神者的强制命令——
“鹤丸国永!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蹲在一边反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