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掐断西域WIFI信号的造反家族直属,马超明显出于某种考虑,对恶评无动于衷。
点了点头,装样询问:“既然被识破,那我就摊开说了。贵国是何立场,西北那边又是什么状况?”
“唔,敢问将军官职?”
许是马超表现得过于镇静,壹多杂心里突然没了底。
马超从怀里摸出一枚完整的黄铜虎符,掰成两半,把中间印字露出来看。
“戊己校尉?”壹多杂与知译官再三确认虎符为真后,惊骇得合不拢嘴。
扮猪吃老虎的官职,中原有司隶校尉。名头是校尉,干的却是能把将军按在地上摩擦的活。
戊己校尉,则是西域的司隶校尉。
农历十干中,甲乙丙丁都表方位。唯独戊己无具体指向,代表驻所或管辖范围不定的校尉。
说白了,就是西域军事顾问,屯田练兵,固防哨探,什么都能管管。
“对,我叫……耿异。”
壹多杂仿佛久旱逢甘露,仍旧尊称道:“太好了,真是大汉来的将军!”
过度兴奋之下,马超已将局势摸了个大概。
“我经过高昌,见长史府焰光冲天,才知晓南匈奴左贤王部内乱之事。”
壹多杂点头如捣蒜,表情虔信到仿佛就要哭出来:“是的。另有一部大当户裹了物资,望乌孙的方向去了。神明保佑,车师有救!”
他情绪高昂,没注意一旁的庞德和马岱,闻言相顾皱起了眉头。
马超处变不惊,故意反问:“刚才你质疑我,现在我又如何能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后国心向汉室的立场,日月可鉴!”
壹多杂指天顿誓,激动伸出了三根手指。见西凉行伍皆冷然不语,又讪讪地放下。
挠了挠头,叮的想到些什么:“前些日子,我救了一个从匈奴人手下逃出来的中原贵女。她可以作证!”
壹多杂将情况透了个底儿掉,顺带把原本准备自食其力,想办法送杨潆回家的计划也交代了。
马超一瞬不瞬,死死盯着壹多杂。
有点意思。
壹多杂寒毛卓竖,赶紧描补:“将军若不信,大可亲自看看。我国事先并不知你来,总不能随意拉人造假吧?”
造假当然不至于。
匈奴趁李郭内乱劫掠三辅,还抢了蔡邕之女的消息,已在凉州不胫而走。
可这个车师人口中的中原贵女,又是哪位?
马岱咬牙,有些明白了兄长的意图:“要看就在这儿看,谁知道贵国是不是耍伎俩,诱骗我们进城呢?”
壹多杂吩咐左右:“去请杨女郎。”
眼看双方就要转回拉锯战,身负壹多杂救命之恩的杨潆,觉得俨然没必要再藏下去。
先帮他送走这尊一看就来者不善的瘟神要紧。
杨潆扯下面罩,挺身而出。
“王子,我在。”
壹多杂见到她,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笑了:“咦,女郎出来就出来,为何要乔装?”
杨潆不回答,径直走到西凉行伍面前,施施然行礼:“见过耿将军。”
马超目不斜视,淡淡点了点头。
杨潆言简意赅,证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悠悠帮壹多杂洗刷了屎盆子。
西凉行伍还在沉吟,她又话锋一转,友善地提醒:“方才,我见诸位将军不是急于奔忙么。如今误会消除,可别耽误了赶路。”
一直没正眼看人的马超,听到杨潆这句话,狼顾般别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