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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登门(第2页)

沈砚悄然打量在崔岑身边随行的那两人:一个瞧着二十出头模样,浓眉大眼还带一丝稚气,但站位很是老道,将崔岑周身护得滴水不漏;另一位颔下蓄着短须的中年人,眉目刚毅,不显山不露水,年岁约和她爹相当,但看举手投足隐带罡风,极有可能是员悍将。

待众人落座,第一轮致辞敬酒后,雨势越发大了,甚至炸了几声惊雷。

上座的崔岑捏着酒杯,忽慨叹道:“都说春雨贵如油,乌镇的雨却是说来就来,若是去夏也能在我们北地下几场就好了。”

闻弦而知雅意。

大堂上没有蠢人,虽然早就料到崔岑南下是为敛财,但他这样直白仍叫沈家众人面上火辣辣的。

沈砚原只管吃喝,此刻听见雷声却是若有所思,不由向崔岑望去。

“也是赶巧了,这是郓州今春第一声吉雷,”沈闵之面不改色,朗声笑道,“又逢崔侯在我府上做客,来来,我再敬崔侯一杯!”

崔岑微微一笑,来者不拒:“请。”

又一番推杯换盏后,沈闵之趁隙递给李氏一个眼神。

不愧是老夫老妻,李氏寻机告罪一声退下。晚宴后原是打算将崔岑几人送往城中的礼宾馆安置,但看这大雨倾盆不停歇的架势,没有这样赶客的,她要下去再看看客舍的安排。

席上接着劝酒。酒至半酣,沈砚和王茉便也起身告退。

楼外雨势渐大,沈砚迟疑道:“嫂嫂不若再坐会儿?”

王茉自从有孕后处处小心,但也没把自己当瓷做的:“不妨事的,叫下人仔细些便是。”

沈砚便也没有再劝。

江南宅院,往往布置精巧,内中乾坤相连,此处离王茉的屋子不算远,途中处处有充作屏障的墙廊,到了廊下自然淋不着雨。

婢女们服侍沈砚二人披上蓑衣,又小心翼翼扶着王茉。阿桃和另两个女侍,也拼命将伞遮挡风雨。

在雨里行步十数息后,众人簇拥着两位女眷进了檐廊,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有孕的王茉就是个金疙瘩,磕着碰着了谁也担待不起。

沈砚抖了抖蓑衣上的水珠,轻声抱怨道:“嫂嫂,你瞧这天,出了元宵后就没晴过几日,别说屋子要发霉了,人也快霉了。”

“可不是,往年府里早该下帖办起花宴来了,”王茉自然也对这连绵不绝的雨没什么好感,“便是民间地头里的活儿也做不得,不除草不翻地不沤肥,怎能指望有好收成?”

民以食为天,农事便是国事,也是经济大事。

世家大族子弟不管是否五谷不分,面上说起农耕的道理来,都有几分通晓,王茉也不例外。

“嫂嫂说的是,误了农时可是大事。”沈砚说着,看了王茉几眼,欲言又止。

王茉自是瞧见了,笑道:“阿砚想说什么,怎么,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自是怕我这些许胡乱猜想,说错了惹人笑话。我想着,这月余间,雨势连绵,咱们郓州虽是水网密布,但盈满而溢的道理放哪里都是一样的。往前十好几年,乌镇也不是没有过漫堤之灾,溢道之事,眼下虽还没入雨季,瞧这漏了天的阵势,怕也不容乐观。”

“若河道真的不堪重负,漫了大水,别说耽误农时,怕无数人就要失田失土,流落街头了。到那时候,还不是要由父亲和哥哥来善后,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话没错。

王茉有些回过味来,不动声色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阿砚说得在理。你既把这祸事想在前头,又是正事,怎么不和母亲提一提呢?”

“嫂嫂别取笑我了,我哪里懂什么,这些事自有父亲他们操心,我不过是瞎琢磨。”

沈砚却不打算揽这事。王茉娘家在大河边上,对江河雨水本就颇多敏感,自有一套监察之法。如今王茉又怀了身孕,若真立下这一桩警示之功,对她、对她未来的孩子都是安身立命的一道保障。又不劳她亲自走访查证,惠而不费的事,她必然要上心的。

王茉也想到这一层。心里打定好主意,她也不着急,调侃道:“阿砚这般聪慧懂事,字字珠玑,哪个敢小看你?”

沿着一路风雨,沈砚把王茉安全送到,又冒着大雨匆匆离去。

幸而贴心的吴娘早就备下了浴桶和热水。等到舒舒服服沐浴完出来,沈砚却没有换上寝衣,而是选了件随时能见客的交领绣花襦裙。

吴娘有些不解,沈砚也不解释,只吩咐阿杏去盯着香雪楼的宴席动静,若是散场了就来回报。

直到戌时三刻阿杏才回来,沈砚又等了一刻钟,叫吴娘去拿蓑衣和雨灯来。

这夜不仅黑,雨势还不减,淅淅哗哗,溅起老高的水花。

吴娘很不放心:“娘子这是要去哪儿,有什么事不如吩咐我罢?”

沈砚戴上竹笠,稍一低头,宽宽的帽檐就遮住了她的眼睛。

但她的声音还是熟悉的那般,柔软带着一分隐约笑意:“我要去的地方,你们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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