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病卧在床前,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很轻很轻的落在屋内,“葡萄。”
如果一定要说娘亲哪里很奇怪的话,那就是女人去世前最后两句话。
“……对不起。”
“娘亲不是有意骗你的,”女人啜泣,眼里都是彼时尚是年幼的女童看不懂的复杂。
小葡萄莫名有些害怕,“娘亲……”
只见病重的女人卑微的乞求着她说,“求你不要恨我……”
……什么意思?
不待葡萄问出口,女人便去世了。
都说人将死之前,最后一番话便是人最后的遗言,至关重要,代表着他们生前最在意的执念。
可是娘亲的执念——
她看不懂。
年幼的葡萄就看不懂,明白不了娘亲的意思,现在葡萄长大了,她回忆起来还是觉得不懂。
不过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时过迁境,但葡萄此时仿若感觉她还是小时候的那个自己。
大葡萄和小葡萄现在唯一的共同点是什么呢?
是都要开始面临新环境。
在娘亲去世不久之后她就被卖了,被迫来到了春月楼,小乌龟葡萄被迫从壳里出来一点点探索这个彼时对她全然陌生的新环境。
现在也是。
她又要开始探索新环境了。
只是——
葡萄余光偷偷抬起,观察着眼前的青年。
她的新雇主好像对她不太满意。
“我现在觉得我的一百两白花了。”
他都还没去赎她呢,怎么就白花了……
可是葡萄不敢说。
“能知道的,妾、妾身全都说了呀。”
葡萄感觉有些奇怪。
青年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似乎并不是因为美色,或者馋她的身子把她留下来,而是为了别的原因。
比起许员外生前对她总是热烈注目的灼灼目光,眼前的青年对她背后的鸨母似乎更加关心。
比如说此时此刻。
青年冷笑,“那我问你,鸨母住哪儿?”
这个问题他之前也问过了,想到她的回答……
小姑娘顿时心头浮上几分心虚,弱弱的老实回道,“不知道。”
“我刚才也说了呀,”她弱弱的解释道,“鸨母从来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她就是……”
葡萄绞尽脑汁,好半天才想出一个形容词,“挺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