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姜岚月吸了吸鼻子,等候秦望开口。
可今日这屋子,静的人发慌。
默了半晌,秦望压着声音道:“今日你去哪了?”
姜岚月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眸中闪过一丝不安,仍是柔声道:“妾身先去了一趟长青街,随后又买了点东西,想着大郎难得回来,还买了些他爱吃的蟹子,秋末的蟹肥,正是好时候。”
这便是姜岚月的高明之处。
她说的谎,总是和一堆实话掺在一起,令人真假难辨。
秦望看着她的眼睛,捏着扳指道:“你今日为何从长青街的铺子里提了十万两银子?”
果然有事。
姜岚月心知这十万两银子瞒不住,早就想好了理由。
她不紧不慢道:“妾身想着,大姑娘姝色无双,秀外慧中,定会被宫里选中,可皇宫不比家里,处处需要打点,妾便与金玉阁的掌柜定了些南海珍珠……”
“够了!”
秦望瞪着眼睛,指着姜岚月脚边的靛青色包裹道:“什么南海珍珠!你告诉我,那是什么!”
姜岚月身子一僵,彷如被巨石砸中。
但仍是嘴硬道:“这是妾身买的胭脂。”
秦望仰头“呵”了一声,这一声,也不知是哭是笑。
胭脂、好、真是好极了。
他今日快马出城,一直告诉自己那不过是误会,只是个误会,可再一转眼,他就见到了她私会朱泽。
她给了朱泽十万两银子,朱泽给了她这个靛青色包裹。
看到这一幕时,秦望整个人的毛孔都炸开了。
十几年的枕边人,他竟未能了解她一分。
秦望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包裹打开,哗啦一下,二十八封信,全部掉了出来。
这二十八封信,不仅能送了他的官途,还能要了她女儿的命。
秦望颤着食指,指着这些信,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姜岚月恍然大悟。
怪不得,今日朱泽脸上有伤,怪不得他今日支支吾吾,全然不见往日贪婪的模样。
原来,今儿这是场鸿门宴吶。
这一刻姜岚月在想,她到底该继续争辩,还是应该低头求一份原谅?
倘若他们已掌握了证据,狡辩只会让她自取其辱,斟酌过后,她选择后者。
毕竟秦望这个人,一向是吃软不吃硬,只要他相信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女儿,没有害秦家之心即可。
姜岚月未语泪先流,哀哀欲绝道:“官爷,这一切都是妾的错。”
秦望连连后退,似乎不敢再相信眼前人的眼泪。
过去十几年之种种,在他面前接连闪过。
“我想姐姐了,姐夫也想她吗?”
“姐夫放心,大夫人对我恩重如山,妾身以后定会好好孝敬她。”